月色下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被无限拖长。

“你们是谁？”梁平一副受惊模样看着树影当中的温幼宜和赵钰，他紧紧拉着身旁女人的衣袖，似是在给自己添加勇气。

温幼宜借着月光，看清那女人脸上的胎记，是苏府的丫头春菊。

赵钰拉着温幼宜的手，走到月光下，梁平同样看清了他们二人的脸。

梁平从袖口中摸出一把匕首，把匕首举在胸前，“我告诉你们，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们要是继续逼我，那我今晚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春菊见梁平如此，同样拔下发间一只锋利的银钗，要与梁平共进退。

赵钰不屑，“就凭你们两个？”

话毕，梁平手中的匕首和春菊手中的银钗统统化为灰烬。他们二人只是感到手心发烫，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梁平先反应过来，拉着春菊跪在地上。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求求你们，就放过我们二人吧，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温幼宜看他们二人不再反抗，上前一步，吼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们联手杀害了苏小姐，就想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是！”

“不是！”

梁平和春菊异口同声。

“我们没有杀害苏小姐啊！”春菊满眼恐惧，说话的声音带着本能的颤抖。此刻的她跪在地上，身子伏得低低的。

“我们招，都说！”梁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反倒挺起了胸膛。

“我看你们都衣着华贵，定不是等闲之辈，也可作个见证，还我清白，保我性命。”

“你但说无妨。”赵钰周围散发一股王者之气，让梁平忍不住想要臣服。

“我本也是郏县的书香门第，可怜幼时家道中落，困苦不已。幸得苏老爷相助，我才能继续读书、吃饭，才能有盘缠赶到京都参加科举考试。”

“可没想到那苏小姐看上了我，要我入赘苏府。我为了生活不敢反抗，而且苏小姐还算貌美，我也没有反对这门亲事。可渐渐相处下来，我才发现，那女人简直不拿我当人看待，完全不是对待未婚夫的态度，她对我呼来喝去，一言不合便让我下跪，我过得还不如苏府的家丁。”

梁平转头，看向春菊的眼里，带着些许朦胧。

春菊回应他的目光。

“好在春菊一直照顾我，给我送饭，苏雅罚我、打我，她给我送药。苏府的人都说春菊貌丑无盐，可我却看到春菊皮囊下善良的心。我们就在苏雅的眼皮下情愫暗生。”

春菊的身体仍然止不住颤抖，但还是不断靠近梁平，紧紧握住梁平的手。

“我是小姐的大丫头应该跟着她一起出嫁，是要给平哥做妾的。可老爷认为我丑陋，会给苏府丢脸，就让春杏那个丫头代替我，陪着小姐出嫁。”

春菊要的不多，能够一直陪伴在梁平身边就行，哪怕是用妾室的身份。

可春杏的出现，让她最后的希望都幻灭了。

“所以你们两个人就狗急跳墙，雇佣采花贼杀害苏小姐，然后私奔？”温幼宜眯起眼睛，严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