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垂,玉闲仰头看着天上变化万千的星辰,青玥站在玉闲身边,将手中的披风披到玉闲身上。
“大人可是在想丞相大人?”
玉闲身体一僵,神色冷了下来,冷声道:“想她作甚?若非天命不弃,我又怎会与她多言一字?”
他的言语之中包含着怒火,声音十分压抑,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此刻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感情。
全然无法思考,他清楚的知晓,苏子衿将要回来了。正是这一件事情,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让他思绪混乱,让他兴奋让他不安。
青玥在一旁不再说话,看着玉闲的眸光却带上了几分担忧。一个侍子莲步急行到玉闲身边,递上一封请帖道:“大人,这是秋王殿下让人送来的请帖,请大人过目。”
玉闲接过请帖一看,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告诉秋王殿下,玉闲会准时赴宴。”
朝中局势愈发紧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道身影,回想起当初那人一年稳圣心,三年便可在朝堂翻云覆雨,以一道御令斩除官宦无数,只朝上一言便可携斩华灭太尉全府。
当年之事,不论对错都体现了苏子衿的能力,无论是蒙蔽圣上还是污蔑下臣。
这一别三年,苏子衿离去之后,朝堂暂时宁静下来,但是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朝中暗潮汹涌。
或许她回来的正是时候,但前提是她回到朝堂后,会继续这三年在民间的所做所为。
为万民谋福祉,正如如叶君口中的丞相一般。
但若苏子衿此次归来,仍旧如同三年前是非不分,善恶不理……
玉闲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转身将青玥腰间的斩华拔出。泠然的剑光在微薄的月光之下透露出几分薄弱。
正如此刻的玉闲一般,他握着斩华的手不停颤抖,落在剑刃上的目光闪烁着某种惊恐,但又有倔强的坚定。
看着这锋利的剑刃,玉闲蓦的想起了三年前皇城城门之下,苏子衿就是像方才他那样,从许旭的腰间将剑拔出,一剑直取了叶雨琉的性命。
没有一丝心软,没有一丝犹豫,冷血的让他恐惧,让他害怕。
因此他至今还在怀疑,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这样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真的有资格成为锦越王朝的丞相吗?
他有过怀疑,但是天命不移,而这三年苏子衿的所作所为又让他燃起了一分希望。
尽管苏子衿是如此冷血模样,他却仍旧私心希望苏子衿能够有资格继续在这丞相之位之上。
玉闲将斩华还给青玥,他叹了口气,有时候,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所想。
想的累了,想不通想不透,干脆也就不想了。
“你退下吧。”
玉闲转身朝着卧房走去,语气有些疲惫。青玥行礼退去,积雪的后院只剩下莹莹月光落在白雪上,光华迷人。
……
天色将明,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进了一片竹林。此时竹林内光亮不足,四周有些阴暗。
只听得四周传来箭声,赶马之人坐如钟,眸光不曾移动半分,只看着前方的道路。反而是坐在横木左右两边的两人一黑一白一跃而起,拔剑一剑斩断所有的利箭后翩然回到了马车之上。白衣女子落于马车顶上,黑衣女子则是回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稳稳的站在横木上。
刺杀的人见方才的攻击未成功,全数出击,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顶上的白衣女子环视了四周一圈,而后抱胸怒道:“主子难道在你们飞鹰阁就只值一万白银?哼,你们最好全都滚回去,加价之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