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月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在那个瞬间,她突然回头,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
细木丛中,一只满是淤青肮脏的小手死死扯住她的衣摆。
谢浔也在此刻发现异样,他瞬间挺直腰身,快如疾风般站立,抬手将细木丛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躺着一个小乞丐。
他身穿破旧的衣服,补丁累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
他的脸庞憔悴而瘦削,眼神紧闭晕死过去,仿佛看不见任何希望。
他一手扯着梦月的衣摆,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一株龙胆草。
谢浔弯腰,将他扯着衣摆的手扳开,又把小乞丐抱入怀中说道: “想必他也是为了药引而来,先带回去。”
梦月闻声而起,拨开小乞丐散落在脸庞的头发,待看清他的容颜后。
她的吃惊情绪如潮水般涌来,这不就是那日花魁记忆中的男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梦月加快手中的速度,采摘四株龙胆草,额外的拿来备用,一并装入布袋。
两人一路走出灌木丛,谢浔骑上快马,梦月在身后抱着小乞丐,三人快马加鞭赶往客栈。
客栈内。
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惹得众人的目光。
钟清羽抬眸见她抱着个孩子神色凝重的进屋,立马明白过来,合上了手中的医书。
梦月将他紧挨着老人放躺在床上。
钟清羽起身给他把脉,又打量他好片刻才检查他的身体受伤状况,见他全身满是旧痕,又结疤后增添新伤。
小小的手掌心中,满是老茧,指节很大,凸出来的肉很结实,虎口的肉紧实,手上线条分明。
她内心有些猜测,语重心长的说道: “伤在外,痛如裂帛,伤在内,疼入骨髓,反复自愈重复受伤……”
“就好像被驯化的奴仆,有两种可能,他长期砍柴做活,或者……被人培养过。”
梦月盯着他脚腕处凹陷的皮肉,一看便是被长期锁住而留下的印记。
又打量着他手中紧握的药草疑惑的询问: “他的伤也需要龙胆草吗?”
钟清羽轻轻摇头,悲伤像浓雾般笼罩: “他的伤用不上。”
梦月紧皱着眉头,显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疑惑不解,既然他用不上,又为何要去采摘?看来是得找机会查探一番。
收回思绪后继续追问: “他为何会晕倒?”
钟清羽面露苦笑,望着床上躺着的乞丐眼眸中划过心疼: “疲惫饥饿所致,许是在丛中迷失了方向。”
梦月也顺着她的视线,小小的身躯竟承受如此痛苦。
她的手微微颤抖,无法掩饰内心的疼痛和惋惜,这份心疼的感觉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谢浔悄悄从房中退出,叮嘱店小二将美味的晚膳送至房内。
再回来时,南宫旭也正巧推门而进,他盯着床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人仔细琢磨着: “他……怎么这么像培养的杀手?”
此话一出,惊呆在场的所有人,其中不包括谢浔,因为他早就有此想法,但由于江湖经验不足不敢妄加断论。
梦月顺着他说的话附和道: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