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慢慢后退离开,他一出去,就鬼鬼祟祟走几步就看身后有没有跟上尾巴,直到来到一处井,他将井口打开,里面飞出一个纸鹤。
盈海玉泉心性缜密,早已经怀疑自己,若不是他找不到证据,又怎能还留他。
黑袍人给纸鹤塞了一个纸条,并小声说,“去找湳竹”
纸鹤很快飞走。
黑袍人又狐疑的看了圈四周,这才关上井盖离开,他先是去了御膳房,看了看厨师做的东西,捎带品尝了下味道。
大厨见他来,垂着头站在原地,直到听到夸奖这才缓过劲。
黑袍人临走时问了句,“这是给万皇熬的汤吗”
“是的,大人”
黑袍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味道不错,你们放心,我会在皇面前美言你们的”
众人跪下道,“多谢大人”
黑袍这才缓缓离去,他这次才去了军中,将万皇的行程安排妥当又回了宫。
盈海玉泉刚喝完汤,见到他问,“办妥了”
“已经定好明日出发”
盈海玉泉点头,“下去吧,我要看文折了”
“是,万皇”
盈海玉泉看文折看到了半夜才姗姗睡去,天还未亮他便醒了,他先去了佛堂去拜佛,拜完佛便准备启程回苍灵岛了。
来的时候花费了半个月,回去只用了十天的时间。
一到苍灵岛,刀家的人还守在外面,见到他,立马恭敬的亮刀弯腰,“恭迎万皇亲临苍灵岛”
“起身吧”,盈海玉泉向着苍灵岛内进去,只是人刚进,便觉得不对。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按照背后之人所想的一直回到盈家。
尚管家早早在门口候着,“老爷…不对,奴才该死…万皇恕罪”
“姝儿呢”,盈海玉泉现在只想见到女儿的情况,越靠近盈家,他越有种惶恐。
“公主同姑爷在外面,万皇放心,奴才已经让人去喊了”
盈海玉泉的心更惊了,他回苍灵岛一路都是光明正大,甚至他还特意添了把火,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回去了,为的就是故意故意引出暗中想对他怎么样的人。
他的女儿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回来,恐怕姝儿已经出事了,只是没想到他府中叛变的会是尚管家。
盈海玉泉没有进去盈府,他站在门口不动,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带的人多,还能有大把机会能逃出去。
尚管家催促道,“万皇,怎么不进去”
盈海玉泉摇头,“我就在这等姝儿,若她一回来,我就能先一步看见她”
果然,尚管家的脸色变了,盈海玉泉并未拆穿他,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谋划这件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突然倒下去,头脑很晕,他强撑着睁眼,身后的人立刻围堵住他,却在下一秒用剑指着他。
盈海玉泉懂了,原来这是所有人都在反他。
他说不出来话,也动不了,只还剩一双眼能看到是谁想谋杀他。
黑袍人从角落处出来,他一上来,围堵住盈海玉泉的人立马露着一个安全的缝隙,能让二人清楚的看着双方。
“万皇,你这又是何必呢,非要回来干嘛,你若不强求回来,兴许你还能多坐些皇的日子”
盈海玉泉发出呜嗯声,他试图说出话来。
“不用挣扎了,这是毒,毒已深入骨髓,现在动不了,不能说话便是你最后的症状,也是你最后的结局”
盈府渐渐有脚步声传出来,“多谢先生助我”
湳竹出现,盈海玉泉眼瞪的很大,似是不相信怎么会是他。
湳竹笑着,“这不是万皇吗,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激的盈海玉泉的动静又大了几分。
“呵呵,真是没想到,万皇居然倒在自家门下,难不成凶手是你的小女!”,湳竹故作惊讶着,让人将盈海玉泉拖进大院。
大院此时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放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而已。
湳竹拿起侍卫的长剑划过自己肩膀,“公主脾性跋扈,我也实在没想到她居然会狠心杀死自己亲生父亲,实在是最毒妇人心啊,我因保护您,也被刺伤,我受了重伤,只能在府里修养”
湳竹看向黑袍,“这以后外面还只能靠先生你了”
黑袍静静点头,“你放心,外面有我,你好生休养就行”
…
盈姝得知自己父亲已逝的消息是一日后,她拽着茶花的手,重复问着,“是假的,是假的对吗,我爹还活着,还活着…”
茶花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手放在她的背上感受着她的悲伤和无助。
盈姝一直认为爹是最厉害的,无论她想要什么,爹都会给她。
爹曾说,“姝儿,爹所求的很简单,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完这一生就好”
盈海玉泉日日拜佛,所求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宏图大业,他用自己的生命祈求佛祖能让他的女儿可以快乐,可以好好活着。
盈姝没有声音的哭着,她颤着手在地上写,“是湳竹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现在外面传的是盈姝自己将盈海玉泉杀了,并且将自己刚嫁的夫婿重伤。
可我没想到我不过是刚出去了一会,回来盈姝就不见了。
我沿着太行八道的通道找了一圈,自己差点也没找到出口,若不是我和沧海这段时间将它摸透了。
我宁愿相信盈姝因为找不到出口而被困在这里,也不愿去想她去了盈府。
直到我又将通道找了一圈,我才去了盈家。
偏偏沧海山神这几日不在,这是因为百花主并不在百花谷,所以他也就去了圣灵国。
等我到了盈府,被眼前的一切惊住,盈姝同湳竹面对面倒下来。
木棉死不瞑目的看着二人,手僵直着在地上抓着。
百花主站在屋顶上,白袍的衣摆下湿淋淋的流着血液,风吹掉遮住脸的白袍,将他的样子裸露出来。
梨清的面容上展现出邪魅的笑,他发现茶花,朝她的方向舔舐着手上的血。
一瞬间时间静止下来,周围放佛只有我一人还在,我心里忍不住的发颤,我看着盈姝脸上的那抹疤痕,彼岸花桥下的红衣女子和盈府的红衣女子此刻撞上身影。
风将空气中的血腥味吹的到处都是,我的心越来越痛,人也在此刻犹如一个纸片人,脑海中被大鼓一锤一锤击着,百花谷的茶花和盈府的少岛主盈姝,击碎了我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