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如果天师信得过我，我希望可以暂借你的高徒，等到之维学会三真法门的传承，我再将他送回来。”

一番话说出，无论是张静清还是张之维都愣在原地，万皎朎的话将张静清的打算完全堵回了肚里。

在张静清的想法里，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家的手段明显比不过别人，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产生了难以排解的挫败感，紧接着便是误人子弟的荒唐。

自家手段不行，自己也比不过人家，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就贾家村那码子事，难道自己能做到更好吗？做不到的，热血这种东西对一个大派来说并非是首选，作为门长需要考虑的实在是太多了。

想来想去，他越发觉得自己无论是做人还是修行都比不上人家，但他心中依然有一种声音，那就是虽然我不如你，但我的弟子却未必如此，以之维的天赋，若是修行更好的手段，将来必然会走的更远。

每每想到这里，误人子弟的感觉就会在心中壮大，直到今天的这场刺杀，张静清发现无论是那个妖女还是万皎朎的手段，他都完全理解不了。

这让他彻底下定了决心，那就是让张之维转投万皎朎，他很清楚万皎朎欣赏张之维的天赋，张之维对于三真那远超当世的手段也相当好奇。

毫不夸张的说，二人关系的更进一步只有一个阻碍，那就是自己这么个师父，既然这样，索性摊开了说，也不算是埋没人才。

可是他没想到，万皎朎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方案，徒弟不要，手段白教，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自然是信得过你，只是......”

“天师不必有什么想法，我的话句句属实，当然，对于任何修行三真神通的人我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若是做不到，那便免谈。”

“是什么？”

万皎朎直起腰背，整个人都显得郑重起来，他表情振奋，像是在对某个高尚的信仰宣誓。

“凡见由死转生者，必将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必要时。”

停顿了一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出那句在三一门没有说出口的话。

“必要时，亲朋绝亲朋，好友灭好友！”

此话说完，张静清师徒陷入了某种莫名的震撼中，像是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身影，他们为了这样的信条而一次次的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乃至于亲手绝灭违背天地伦常的亲友。

“之维！”

“是！”

张静清一声大喝，唤醒了如同大梦一场的张之维，他向前两步走到万皎朎面前，郑重的对天地，对诸师起誓。

“我张之维，若遇由死转生者，必将铲除！”

说完，他恭敬的对万皎朎行一大礼，颇有几分师徒之礼的架势，但那动作中的差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最为认同的，始终是张静清，也只会是张静清，哪怕更为强大的手段就在眼前，哪怕此次是张静清逼着他前来，他的想法也不会变：张静清，始终是他最尊敬的师父，也是第一位师父，对于万皎朎，他或许可以做到同等尊重，但始终会是二师，不会超越张静清在心中的地位。

对此，万皎朎不在意，他只想要更多站在万业尸仙对立面的盟友，张静清在意，但万皎朎没有表示他也没必要点出来。

……

“我该叫你天师，还是师兄？”

“怎么会这么问？”

“三真万法剑只有三真法门会用啊。”

张之维似乎是愣住了一下，那双小眼睛都睁大了不少，良久，才叹息着摸了摸陈璇璇的头发。

“像，太像了，我们都不像他，只有你才像他，只要确定了一件事，不管对方是谁都敢去做。”

伸手握住那双粗糙的老手，陈璇璇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毕竟我从小就在师父的视线里长大，更像他一些也很正常。”

“唉，璇璇，记住一件事，不要向外界宣传我们的关系。”

“好，那陆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