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江若轻轻地打开药箱,取出一瓶跌打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水倒在棉布上,然后轻轻地擦拭着沈南烛的胳膊。沈南烛一开始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
可到后面他是一点都不忍着,只要江若稍微碰一下他就喊疼,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江若的动作轻柔而细腻, 目光中透着关切。
“疼。”他又低声开口。
江若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棉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似乎察觉到了江若生气了,但还是用命令的语气道:“你还没涂完呢。”
“不涂也没事,好得慢点而已。”她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不行,会损伤龙体的!”他坚持道。
江若真想翻白眼:“那陛下忍着点。”
这个作精!!!
他低声:“平常朕受了一点伤,周围都有宫人心怀不安,可你一点都不心疼朕。”
他抬起脸,那双黑眸死死盯着她,控诉般重复道:“还跟朕抬杠!”
江若:“……”
她彻底败给他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封建大爹呢。
虽然他是个傀儡,但该有的权利还是一分不少。
“那臣再轻一点,您忍下。”她咬紧了牙关,更加认真仔细,一点都不懈怠。
沈南烛抿唇看着她专注的模样,不由看得有些入神。
很快就涂好药了,沈南烛又道:“今晚留在这里,万一朕的伤口恶化了,你也好照应一下。”
什么情况啊,他这么相信自己的吗?
江若目光有些复杂,试探性问:“皇上,臣只是你的尚宫。”
“朕不能信任你吗?”他眨巴着眼睛,顿了顿又道:“朕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不太对劲,她明明是太后派来监视沈南烛的,沈南烛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对她这样。
要么就是他很能装,要么就是他真的蠢,再要么就是……他躺平了,不想争了。
究竟他是哪一种呢?
今晚江若还是照例睡在他身边,沈南烛高兴地头上就差长出小花了,他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揽住她,像是在抱心爱的玩偶:“江尚宫,你是不是经常出宫玩。”
“臣时常出入宫廷内外,对宫外的事情略有耳闻。”
他将头搁在她肩膀处,呼出的热气近在咫尺:“那民间是不是像书上说的,人特别多,到处都有杂耍卖艺的,还有街头卖唱的……”
“您没去过宫外吗?”
他摇了摇头,遗憾道:“母后不让朕出去。”
“太后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现在正逢乱世,您不能出任何意外。”
听到“乱世”两个字,他皱眉:“朕最近见到了很多灾民,他们跟太傅们说的不一样,京城里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