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终于抬起了苍白的脸,狐疑的眼神看向他。
魏池安葬沈南烛,这件事情她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样就会显得这个皇帝有怜悯之心,是个仁君,属于帝王之术的常规操作。
毕竟人死如灯灭,就算之前再水火不容,这个时候也要彰显一下自己的大度,白送的好名声不要白不要。
魏池盯着她的双眼又说:“既然如此,那朕也可以借此机会找一下传国玉玺的踪迹,东都跟嘉安城已经搜遍了,那就从安陵开始吧,接着是庆陵,怀陵,苏陵……一层一层往上挖,直到挖到沈云洛的息陵为止,朕就不信找不到。”
他居然要掘坟!
江若瞬间睁大了眼睛,“你!”
忽然她又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魏池冷笑:“你好像很关心你主子们呢。”
江若不在乎他的讽刺,而是淡淡一笑:“咳咳……你喜欢挖就挖吧,关我什么事,你只管往上挖,不用等到沈云洛,光是沈陆锦沈安均的帝陵出现一点偏差,百年之后你的事迹绝对会在史书上‘大放异彩’。”
魏池既然这么在乎名声,肯定不想留人把柄让人诟病。
但凡他敢碰那些明君的坟地一下,后代的唾沫星都能淹死他,别说野史了,正史都能把他写成阴险狡诈的小人。
果然魏池嚣张的脸色又变了一副模样,他气愤不已,可是又从她的话找不出任何破绽。
“皇婶,你比朕想象中的更懂朝堂之术,怪不得楚愍帝那么喜欢你。”他冷笑连连。
“哪里哪里,还是不如你,捡漏的皇位就是爽。”她也不甘示弱。
魏池平生最恨别人说他的皇位有疑:“朕之前便是父皇的太子!得位不正的是他魏逸远!现在只不过是拨乱反正了。”
“咳咳咳咳……我又没说魏逸远得位正,你破防什么?你们承国所有人上位都不干不净的,怪不得想要玉玺呢。” 她开启地图炮攻击,却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说话开始不受控制地颠三倒四:“魏逸远,就不会在意自己的出身……”
“江若!你想死就直说,朕成全你!”魏池面色阴沉,双手紧紧掐住江若的双颊,力道逐渐加大,原本只是想威胁她一下。然而,江若却没有如他预料中那样进行反抗,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向一边。
魏池心中一怔,目光随即落在江若的脸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潮红,双眼紧闭。
原本以为她是装的,他立刻松开手,伸手探了探江若的额头,只觉得触手滚烫。魏池的眉头紧紧皱起,复杂地看着她。
眼下这个情况,江若要是死了,线索就断了,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伸手欲触碰她,但随即又撤了回来,负手起身,扬声对外面说到:“来人,传太医。”
江若的病情并不好治,既然是受刑,那些人都是奔着死去折磨她的,太医诊断她的肺部已经感染,若是稍有不慎会发展成肺痨。
魏池得知病情之后只觉得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冷冷道:“她活该,这么要强,得了病也不开口服软,烧死她也是罪有应得。”
可是转眼他又问:“她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