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什么性格臣妾还不了解吗?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朕也知道,皇后也改变了许多。咳咳……从前东宫是你我之间的‘错’,可是现在,皇后却对他视若珍宝。”
他忽然话变多了,厨房内格外安静,只有灶台下火堆偶尔的噼啪声。
江若的思绪渐渐飘远:“皇上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魏楚渊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如纸,咳嗽声一阵紧过一阵。他的手无力地垂下,仿佛承载着全身的重量。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映照着他的脸,江若惊异地发现,他的嘴边竟有一抹刺眼的血迹。
“皇上你怎么了?!”
他怔愣地用指腹擦了一下嘴边,看到上面的殷红后,他的眸光闪了闪,没有任何解释,转身就走。
“皇上!皇上!”
魏楚渊的步伐踉跄不稳,江若很快就追上了他,扶住他进了寝殿:“我去给你叫太医,你等一下啊,你等着我。”
她的声音有些慌乱,魏楚渊却骤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沙哑:“不必了。”
江若沉默了一瞬后,抬起头:“太医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一直都在瞒着我。”
魏楚渊张了张口,一股腥甜却突然涌上喉头。他眉头紧蹙,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他那身玄色的吉服上,如一朵朵凄艳的血花绽放开来。血迹迅速蔓延开来,将吉服的颜色染得更加深沉。
鲜血一滴滴地溅落在地板上, 倒映在江若的眼眸中。
她惊愕地望着,口中的责备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要瞒着我……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身体一直那么好?怎么突然就……”她愣住,因为她想到似乎从她穿越过来,魏楚渊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他总是待在御书房,她很少见到他,最近几个月咳嗽更是常事。
难道是因为积劳成疾?可是太医明明说了没事的,只要好好静养……
他虚弱地躺在地上,黑白分明的玉珠滚落在地,他靠在她腿上,望着她的脸,自嘲一笑道:“朕今日这副样子,实在不稳重。”
江若眼底闪烁着泪光,哽咽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积年劳伤,非药力可治。”他有些遗憾:“只是可惜,还没尝到皇后的手艺。”
江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衣襟,她紧紧握住他的手:“那么多人劝你,你总是不听,自己病成这个样子还是想着下达你的政策,你就不能让自己歇一歇吗?那现在怎么办?我跟太子怎么办?”
“祭天是早就商议好的,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回京,不过现在看来大概做不到了。咳咳……事到其间,你好好听着朕所说的每句话。 ”他定了定神,反握住她的手:“朝堂虽表面平静,实际一滩浑水,那些宗室若是知道朕死在京外,一定蠢蠢欲动。为了你的安危,跟太子地位的稳固,在回京之前你要秘不发丧。”
江若擦了擦他嘴边的血迹,有些不忍。
魏楚渊看出了她的想法,道:“可用之人朕已经写在这张绢帛上,让他们帮你一起瞒着,带着朕的尸体回去,直到回京宣布太子登基。”
“你先别说话了,说不定事情没那么严重呢,我,我去给你叫太医。”她慌乱地想要起来,魏楚渊却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她:“别走,皇后……朕怕你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