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歌终于啃完了串在铁木枝上的肉串,将树枝丢回了火堆里,原本想问问单飞这是什么肉,又想到这冰原上自己也只见过蛞蝓一种活物,其余大约也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大虫,明智地决定不和自己的胃口过不去,接着小满的话饶有兴趣地发问:“那遵照你们的法理,不能伤人性命,何不直接认输?”
小满摇摇头:“非是如此。斗法之时,固然各展所长,生死自有天命,莫不语如今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再行伤害,则不过是徒增杀孽罢了。”
“那倘若有一日莫不语恢复了实力,再反过来杀你,又如何?”这玄道宗弟子显然有些死脑筋——而这种死脑筋显然是他在玄道宗的师长灌输给他的。宁歌知道自己若要寻觅修行之法,玄道宗门是必须拜会之所,若能从这少年处管中窥豹,届时也可多一分把握。
“我不会给她恢复实力的机会。”小满从袖中取出两道符箓,印在了莫不语的额头和丹田,在宁歌的灵视中,莫不语似乎被强行与外界隔离开了,原本缓缓滋养着她的黑雾被符箓刺得一缩,收敛回了丹田内。
“那好,我就信你一回。”宁歌眼睛一转,“不过,万一她当真恢复了实力……”
这次少年回答得干脆:“我会杀了她。”
即使如此,单飞依旧犹豫着不肯同意,直到小满让他卸了莫不语的两条胳膊才作罢。
莫不语在单飞卸她左手关节的时候就已醒来,可她面上无悲无喜,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眼神在宁歌手腕处绕了绕又挪开,慢悠悠地问:“不叫你凡人,又当叫你什么?”
“宁歌。”宁歌回答,心里却警醒。莫不语显然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并且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你身无灵根,修不得正宗道法,至于这玄宗,内中另有蹊跷,非是上佳归处。倒是我们问道宗,只问大道,不问天资,你可愿意入我问道门下?”莫不语唇边悬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小满面色阴沉地踢了莫不语一脚:“我们可没卸你的腿,烦请前辈起身,我们还得赶路。”
莫不语双手无力,倒很配合地歪歪斜斜地站起来,话头却不愿停:“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这一路我会教你些基础道法,若不放心修炼,只当听个故事也好。”又转过头去看小满,“这小友大约也会替你把关,大可不必担心。”
小满犹豫了下,还是不敢托大:“我见识浅薄,比不得莫前辈修为高深,宁歌你若真想练,可记了法诀回去请教师门长辈。”
莫不语无可无不可地歪歪头:“那我们是往哪边走?”
“当然是这边。”小满和单飞齐声答话,可惜一个指着南面,一个指着北面。
“南面铁木愈渐稀疏,又向阳,附近必然还有去往上层或下层的通道。”单飞振振有词。
“道种之间互有感应,我同门都在北面,寻到了他们也好有个照应。”小满理直气壮。
“等等……”宁歌双手压下制止住了二人进一步的争吵,清风平地而起,涌向四面八方,她侧耳细听,过了三息蹙起眉头,“我们走西面,快。”
见三人还愣着没动,只能尽快解释:“有凶兽,五头,从五方包抄过来——我不知道它们是被什么吸引了,可只有西面是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