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视被宁歌延展到了最远处，她静待心魔誓言显形的瞬间。

莫不语发下了誓言。

天边镜面一样的、黑白分明的世界果然如约而至。

宁歌瞪大了眼。

这次，这个世界在宁歌的眼里更清晰了一些，也更让她震惊。

这片世界里白色的部分，同她灵视所见、灵气所覆盖的世界，分毫无差！

消弭了距离，一切皆以观察者为中心的世界里，白色若是代表了灵气，那黑色又是什么？

代表心魔誓言的黑线好像一条虚无的丝弦划过这片空间，留下了数个断断续续的节点与长短不定的空洞，在空洞里，一片死寂，就连原本无处不在的灵气都为之湮灭，像一块冰里突然出现了无数气泡与空洞，组成了一条玄奥的轨迹，进入了莫不语的身体。

幻觉消泯。

灵视再现。

莫不语被一圈细不可见的灵气空洞包裹其中，面上还带着三分再次被胁迫发下心魔誓言的无奈。

空洞的气泡形成的丝线末端，果不其然没入了她的心口。

而丝线的另一头——

宁歌打了个寒噤。

它并非宁歌那不知是否幻觉的世界里的天边。

丝线的另一头，也是莫不语。

它从莫不语的心头而起，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心里。

宁歌想到了自己那个已经死去的心魔。

魔由心生。

莫不语看上去可不像当初轮回里的自己，囿于幻境无法自拔，她能跑能跳，看上去也并没遭受心魔的困扰。

是修者同凡人的本质不同，还是修者可以用独特的方式压制心魔的存在？

宁歌忍住了直接向莫不语发问的冲动。

现在并不是个提问的好时机，宁歌也不想在莫不语面前暴露一星半点自己对于心魔的异常认知。

何况，还有守护者。

玄幽静静立在一边，似乎对宁歌心里的想法一无所觉。

他是真的听不到，还是只是假作未闻？

是不是所有人都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操控着行止，而不自知？

宁歌埋头，按捺下这些无意义的猜测。

既然得到了莫不语的承诺，那宁歌计划的下一步，已经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