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歌会哄孩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虽然在重生之前也算得上半个母亲,怀胎十月、生了个儿子,可刚生完,宁歌就把自己挂上了房梁,何况她早已心怀死志,更是狠下心来,不给自己任何与这孩子产生感情牵绊的机会。
宁歌努力回想了下自己同小孩子相处的经历,挫败地发现,好像自己只会把敢于得罪自己的小孩子惹哭,再把他们吓到不敢哭。
这法子,说不定能行?
说干就干。
宁歌板起面孔:“哭什么哭?站起来说话!”
小满愣愣地抬起头,看到宁歌凶神恶煞的面孔,一时呆了呆,宁歌还来不及暗喜,小满“哇”地哭得更大声了。
经过验证,可知这法子行不通。
小满觉得很委屈。
自己是为了谁才落到这个境地的?
还不是宁歌!
结果这家伙跟个没事人一样,一会儿打自己一会儿凶自己的,完全白费了自己一片好心!
想到这里,小满更委屈了。
他正哭得头昏脑涨的时候,失去了知觉许久的右脚突然感到了些许暖意,后腿上传来了一点拉扯感。
有人托起了他的脚。
小满透过迷蒙的泪眼,看到一双细腻白净的手将他受伤的脚抬起,搁在了这双手主人的腿上。
女孩儿跪坐于地,浓密的睫毛在粉嫩的面颊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她手里拿着一块沾湿了的手绢,小心翼翼地避开小满的伤处,替他擦拭脚底的污渍。
她身边放了盆温水,手绢弄脏了就放进水盆里洗一道。
小满眼尖地看到,她洁白的裙子上被自己踩出了一个灰黑的印子。
“你你你……男女授受……”小满面上发红,下意识想抽回脚,可脚上一麻,一个不慎踢到了宁歌扶着他小腿的手臂。
这一下踢得有点重。
小满的脚僵直在了半空。
宁歌的眉毛好看地蹙起,沉着脸转过头来:“你方才抱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小满有点怕一本正经讲道理的宁歌。
幸好宁歌并未深究,强硬地将他的脚复又按回了腿上:“老实点,别乱动。”
小满只能愣愣点头,点完才发现宁歌低头聚精会神地替自己处理伤处,又哪里看得到点头?急急忙忙又扬声补上一句,“听你的。”
女孩听得一清二楚,没回答,面上却浮光掠影似地闪过了一点笑。
小满只能继续看着她发呆,感觉自己像个傻蛋。
风里带了些微桃花香气,脚上的知觉慢慢恢复过来,脚跟下柔软的触感更是让小满憋得满面通红。
可小满没说话,甚至呼吸都放得极轻极柔。
他觉得宁歌从未离自己这么近——小满从来弄不懂这个女孩子在想些什么,她总有用不完的古灵精怪的点子,可今时今日,他终于从她不经意的笑容里读出了一点亲近的意味。
虽然她还是凶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