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宁歌远远地已经能感应到白露等人的气息的时候，这样告诉小满。

在小满为了宁歌的计划用掉自己那支求救印信的时候，宁歌答应过他，会保护他，直到他回到他的同门身边。

可计划进展得太过顺利，宁歌只是和小满在出里阵法的时候被醒来的双头巨婴限制了行动，在宁歌的无主之梦里百无聊赖地发了三天呆，外面的白露已经按计划进入了表阵法，破了阵召唤监察者把大师兄和谷雨的本体连同魂魄一道砍了个魂飞魄散——结果两人浮出里阵法的时候，发现小满的同门们就在不远的地方。

这让宁歌这个信誓旦旦保证了才得来的护卫工作虎头蛇尾地画上了句号。

“你不同我们一起走？”小满有些担心。

宁歌摇摇头：“没事的，那些成群结队的凶兽都是受了这阵法的控制，陷于幻境，才被阵法的前任主人驱使着追杀莫不语和白露这两个仇人，如今这一片地方都托你同门的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我一个凡人上路，兴许遇到的危险还没跟着你们走的多。”

小满想了想竟然觉得无法反驳：“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宁歌自然不能说是去做九州结界任务，信口开河：“之前我来冰原的时候多亏了我的向导单飞带路，在阵法里走散了，总不能丢着不管；还有同我一同长大的姐妹清随，遇到暴雪之后她独自一人掉下来，如今似乎被监察者带走了，总得了解一下她的近况——不过你放心，这边的事情结束，我自然会出冰原，投奔你们玄道宗，在宗门里自然可以再见，要是时间赶得巧，说不定还能同行。”

小满听宁歌这话说得有条有理，显然已经思虑周全，自己的三两句话肯定说不动她，耷拉着脸：“那我走啦，你自己保重。”

走了两步又回头：“一定要来找我啊！”

宁歌憋了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嗯，肯定找你的，我们还有婚约呢么不是。”

少年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声音细若蚊蝇：“这可是你说的啊。”

他声音太小，宁歌没听清：“什么？”

小满突然别过脑袋：“愚蠢的凡人，那你得活得到那一天啊！”

又是凡人……

宁歌晓得小满在开玩笑，可还是扶了扶额：“我尽力。”

这话不知怎么惹到了这个一出阵法就又变得喜怒无常的少年，他怒气冲冲地挥挥手，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旁的玄幽尽职尽责地给宁歌解释：“这叫少年的情怀总是春。”

这个守护者……最近有点活泼啊。

宁歌尽量把思绪拉回正事上，确认小满已经走远，抬起头喊了一声：“单飞单飞，快出来吧。”

“阁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猎人从身后阵法残骸的阴影里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收敛了原本那浮夸的点头哈腰，明明服饰和脸面全然没换，可满身的气质却已大不相同，看上去甚至有点庄重。

宁歌可懒得装神秘，直截了当地回答：“完全不知道，我就是随便喊一喊，没喊出来我就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喊。”

猎人还是不太理解：“可您怎么知道我在躲着不见那些玄道宗人？”

“因为你千里迢迢带着我来到这里，大概不会是为了让我自生自灭，何况上次你还救了我——不管你是有什么其他目的，至少暂时对我没什么恶意，也不是想躲着不见我。”宁歌侃侃而谈，“我在里阵法也已经走了几个来回，里头还算活跃的梦境，只有三个，小满的，大师兄与谷雨共享的，还有莫不语的，一个大活人掉进去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所以你不在里阵法，仍在表阵法里。”

“偏偏那群玄道宗弟子把整个表阵法都拆了，你都没与他们同行，所以毫无疑问，你在躲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