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纸诏书便自这宫中传了出去。
幽闭皇五子安元旭于其府中,命督查司主官鲁博彬,重查大衍八年竟马赛之事,并特许其上可查皇子,下可问百官,所有涉及此事的人,无论职权高低,身份为何,皆可先抓后报。
这纸诏书一下,不由使京都中那些竖起耳朵等消息的人,皆是心中一凛。
自古都是家丑不外扬,更何况是这种手足相残之事,那些有心此事的人,本都以为陛下会私下里处理,却未曾想,这位陛下竟直接用一纸诏书,就这样将此事公之于众了。
白笙自听到消息后,便一直很是沉默,显的心事重重的,见状良卿只得轻声问询道:“公子可是在忧心什么?”
白笙想了想回道:“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五皇子的情景吗?”良卿回忆了片刻“记得,是您第一天去习读司的时候。”
白笙点了点头:“还记得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五皇子出言戏弄,洵王爷制止,然后......然后八皇子,宣王殿下来致歉”良卿说着说着眼睛便睁大了些许,奇声道:“说到这个,当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
“元康生母早逝,他自幼便是在五皇子母妃的宫中养大的”顿了顿,白笙继续道:“真正奇怪的并不是这点,当年初遇五皇子时,他便毫不掩饰的直接出言戏弄,由此可见,其人并不是个深沉内敛之人,可当年的那场意外,却做的太过天衣无缝了,不然也不会经各方查证后,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您的意思是......”经白笙这么一说,良卿心中略一转圜,便也觉此事似乎有异,不由迟疑着问道:“此事不是五皇子所为?”
白笙却是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只是他一个人所为......”
良卿心头一跳,随即有些忧心忡忡的劝道:“公子,自古至今便属帝王家的争斗最是凶险,您又何必以身犯险,咱们就在这京都,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不好吗?”
“阿良......”白笙笑的很是温和,他轻声道:“人活一世,不过数十载,安稳求活是一世,奋而进取也是一世,我自幼便熟读圣人之书,其中有言‘生而于世,当有作为,或可封侯拜相留名青史,或可不吝才识教化万民’”
“我自是不敢求可以封侯拜相、名留青史,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大的志向,我只想守护好自己在乎的这些朋友、亲人,我只想尽所能去做自己想做的和能做的事......”
白笙的语气并不激昂,可却很有感染力,良卿打量了他好半晌,才缓缓道:“无论公子决意怎样,良卿都必会生死相随。”
闻言白笙忽然笑了起来:“什么生啊死啊,哪里有那般严重,你这丫头怎的比我心思还沉。”
良卿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我不比公子,读过那般多书,所以只能是心中怎么想,便直接说出来,公子莫要笑我了。”
白笙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良卿道:“我只是觉得,你也到了该许人的年纪了,你看府中和你同龄的丫鬟,大多都嫁了,就连那个与你交好的秀儿,今夏时也嫁作他人妇了,我也是时候该给你找个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