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谢时容熟悉的环节，用最温和的方式抢走属于他的一切。

“可以给你，”

谢时虞露出满意的笑容，下一秒就听见他补充道：

“除非我死了。”

“这是五爷送我的，你觉得他看到不在我手上会怎么想？”

谢时容选择狐假虎威。

“他会不会觉得你们欺负我，会不会认为你是个贪婪无礼的人？”

谢时虞没有被这种话吓到，无辜的看向段敏珠。

“怎么会欺负哥哥呢，我们是兄弟呀，哥哥难道不想送给我吗？”

谢时容双手放在背后，握着手腕，尽管早就已经习惯了，但好像还是会悲伤。

“我一直都被困在那个你们编织的，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梦里。”

圆滚滚小珠子被放在指尖盘弄，谢时容说出了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心声。

“对你好，是想听你说哥哥真好，不是哥哥真傻。”

谢时虞没说话，反倒是段敏珠愣了几秒钟，走上前指着谢时容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

“翅膀硬了你，入了五爷的眼不把父母放眼里了？你觉得不公平？你拿什么跟你弟弟比，从小到大吃一样的穿一样的，学习学习比不过，乐器乐器不会，你弟弟身体不好……”

“我可以滚的”谢时容清澈的瞳孔注视着段敏珠。

“我可以滚出这个家，如果实在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想滚你就滚，五爷是什么人？真以为他会一直把你放在眼里？你不过就是人家看着可怜的小猫小狗，没见识过他真正翻脸不认人冷酷无情的时候。”

谢时容笑了，一贯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灰败的神色，

“所以你也知道，我可怜。”

谢时虞见母亲情绪有些激动，伸手拉住她

“妈妈，不能和哥哥吵架，不要赶哥哥走。”

两双一模一样清透的琥珀色瞳孔交汇。

“哥哥，手串我不要了，妈妈大概是喝了点酒。你不要往心里去。”

谢时容见他还是这么能装当下不愿意再争论，坐上段鹜为他准备的车，扬长而去。

谢时虞的脸色垮了下来，松开拉住段敏珠的手，

“妈妈，不能和哥哥吵架，哥哥要是以后不带我来见舅舅了呢？”

段敏珠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出言安慰到

“谁知道五爷今天抽的什么疯，这小子还真以为吃人不吐骨头的段阎罗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时虞，你这么优秀，多跟五爷接触几次，他肯定会看到你的。”

谢时虞乖巧的点点头，思绪却飘远了。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他只是比谢时容更早现实中发现了父母的冷酷和自私，发现了他们的爱是有条件的。

他比哥哥有价值，得到偏爱是应该的。

至于父母，哥哥或许理解错了，哪怕知道段鹜不是好相与的人，还是一门心思让他往上贴，这怎么能算是多么爱呢。

只是恰好，谢时虞原本也想这么做，他才是自私自利的血脉最好的继承人，至于谢时容，他想过，可能是基因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