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铮声如蚊蚋：“好久以前确实是的。”

商修生把目光转向刀铮腰间：“你现在怎么不佩刀了？”

刀铮声音更低：“四当家以养蛊驭蛊之术见长，刀铮佩刀是对四当家的不敬。”

商修生挪了挪身子拍上刀铮的肩膀：“身有所长为何还要藏锋敛锷？再说你佩刀出行，才能显示母亲不拘小节，任人唯贤之德啊。”

刀铮应允一声，商修生便继续说道：“你所佩弯刀，制式如何？”

刀铮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底气：“全长三尺，锋二尺半，形如雁翎，柄长半尺，形如弯月，净重四斤。”

粗略勾勒一番弯刀形制，商修生正视刀铮：“以你练刀经验来看，我若和你使同样弯刀，需多久才能粗略对敌而有胜算？”

刀铮心下一惊：“修生……有驭蛊之术傍身，何必学这粗鄙的刀法？”

商修生轻笑：“小铮岂不闻艺多不压身之理？何况母亲想要在银月寨获得尊重，我得再强些才好。”

刀铮嗫嚅着小声道：“习武之人都是四五岁上下就要上桩，修生如今已十六岁，却一点基本功也无，怕是彻底晚了……”

商修生大手一挥：“基本功这处自有蛊虫可以补上，小铮只需考虑刀法的教学就好。”

这次刀铮却连看商修生一眼的勇气都失去了：“但是有些基本功是蛊虫无法弥补的，比如起初的持刀空劈一千……”

商修生扫过刀铮的手臂：“既然如此，就要劳烦小铮每日监督我练习了，否则以我的惫懒性子肯定坚持不了几天。”

刀铮顿觉不可思议：“修生还是要学刀法吗？曾经我说过这话给贽少爷，他听了一半就表示不学了……”

商修生撑着病体坐直上身：“母亲为了我忙成那个样子都要你抽空替她看我，我也不能让她失望才是。”

后来的几天，刀铮除了每日提着食盒送药，还总是给病中的商修生捎去几本刀谱，后者一面阅读一面问他刀谱中的不解之处。七天下来，两人之间的隔阂淡了不少。

这天刀铮提着自己用过的旧刀送给商修生用以习练，后者喜不自胜地召了只『锁御蛛』就要送给他做礼物。

刀铮本想拒绝这份大礼，但后者不由分说直接刺破他手指让他与幽蓝蜘蛛订了契约，他也只能收下了。

商修生拔刀出鞘的动作还有些生疏，但剑指扫过刀锋的动作却娴熟得很。

随后顺手挽了一朵刀花，银光笼遍全身后精准守住了中门。

刀铮咽了下口水才开口：“后手有些低了，怕是防不住背后的偷袭。”

商修生便散了架势重来一遍，转头看向刀铮：“这次可还好些？”

刀铮复又摇头：“恕我直言，更像花架子了。”

商修生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破颜一笑：“我做错了你就直说啊，这个方面我一窍不通，全都靠你教导。”

刀铮抿唇：“那修生还是从空劈一千练起吧，练刀法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

商修生闻言便一把掀去身上大氅：“那就请小铮帮我数好了！”

日光月影在小院中徘徊十数轮，不变的是两个少年在刀法中沉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