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宣大两镇一起抵达,陆之源没去迎接,因为非常生气。
同样六百里加急,兵部快马落后方正化半日,但宣府镇路途近些,又不像赵率教部移动中,理应早到才对。
事实却是,赵率教部昨日下午抵京,而宣府镇快马今早来报,将于午时到。
等啊等,一个多时辰后才姗姗来迟。
竟与大同镇一起抵达。
右营大帐内,陆之源坐上位,满桂、赵率教皆有座,唯侯世禄站着。
正要开口,厂卫消息送到。
比预料要早些,午时一过,外城百姓有秩序地往东、往西、往南,从三个方向出城。
目的地皆是西郊流民营。
汇总情报,东厂估计今日会有十万左右出城,明日更可能高达二十余万。
还有一件预料中事。
弹骇开始了,矛头直指高宇顺、陆之源,甚至影射四海商行。
其中,勋贵非常活跃。
事态发展没多大偏差,陆之源只是提醒厂卫多注意朱纯臣,便放到一边。
瞪眼盯着侯世禄,问:“侯总兵,要是建奴今日打到京城,你不怕贻误战机吗?”
“先生,因要防备插汉部,调集兵马迟了些。今日得报大同镇在后,故一同前来。”
对一个书生掌兵,侯世禄有千万个不服,但对方圣眷正浓,他也不得不低头。
行军打仗,最忌借口!
陆之源本想温和削兵权,见状便道:“将所部兵权交给满桂,你战后再回宣府。”
“宣府镇归兵部管辖,你没资格夺我兵权。”侯世禄有所依仗,蛮横起来。
“找死。”陆之源不跟他废话,一脚踢开案几,两大步冲到跟前,一拳砸过去。
侯世禄没想到,这个书生一言不合就动手,但他也是血海尸山中杀出来的,上身一晃,一拳轰向陆之源腹部。
却不料,对方压根不顾腹部会中拳,拳头依然砸向自己脑袋。
他脸色一变,只得半路撤拳,想急闪躲避。
陆之源却是狗腿刀在手!
刀光一闪,架他脖子上,耻笑道:“现在告诉我,我有没有资格夺你兵权?”
侯世禄脸色惨白,满桂想起身相劝,却见赵率教朝自己摇头,只得作罢。
“明军一败再败,不是有多弱,只因将领保全实力,只因不令行禁止。”陆之源气愤道,“今日你有借口晚到一个时辰,明日你就有借口晚到半日,晚到一日,甚至几日。有你们这种军头在,军神白起来,都打不赢!”
收起狗腿刀,回到座位,冷冷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率军叛乱,要么交出兵权去内教场待着。”
“不敢。”侯世禄心里愤恨,表面却恭敬。
陆之源浑不在意,挥手让他离去。
“先生,我去加强警戒。”赵率教有些急。
他了解将门,侯世禄还真有可能叛乱,胜则找人摆平,败则逃回甘肃,朝廷似乎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必着急,他敢叛乱,我就敢杀光宣府镇。”
陆之源真不介意,明军内讧,不正好麻痹皇太极,让谋划更成功嘛。
先送甲胄兵器给满桂,又将整个谋划讲解一遍。
满桂表示认同:“先生,即便实战有差,也能凭装备优势硬刚,看他皇太极敢不敢与我大明拼消耗。”
建奴弱点,将领们不是看不到,而是辽东将门和文官督师不肯这么做,一则养寇自重好处多多,二则皇帝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