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甜茶　　　　唐恬看着潘小小激动的样子。　　第一次发现当着潘小小的面说错话有多严重。　　　　“周牧笙嘴坏？他跟你说啥了？”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你喜不喜欢他啊？”　　　　唐恬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过去的一个半小时刑讯逼供堪称恐怖。　　　　潘小小用尽了各种方式源源不断的在套话。唐恬虽然没怎么说。但还是被潘小小一拍大腿盖棺定论了。　　　　周牧笙就是喜欢你。　　　　甚至为了友谊，潘小小告诉她，她经过深思熟虑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把周牧笙让给他。　　　　并且做她和周牧笙爱情绝对防卫线的最高负责人。　　　　她能感受到背后潘小小盈盈灼热的视线。　　　　唐恬现在只想趴着，不想说话并且拒绝思考。　　　　周牧笙吃完午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先是接受了到了潘小小一个不同寻常略惹火的眼神。然后是那一滩像被履平身体的仓鼠一样望着窗外一动不动的人。　　　　数学的考试很快开考，卷子一发下来后，整个班级里都进入了生死时速。　　　　因为数学是有三十分的附加题的。很多理科不错的对这三十分都是志在必得抱有幻想的。　　　　谁不想满分一百五考出个一百八啊！　　能不能一炮打响自己以后装逼的名号就靠这一搏了。　　　　唐恬认真的算着前面的选项和填空题。　　原本洁白的草稿纸渐渐密密麻麻了起来。　　　　时间在一遍一遍的计算中流逝，唐恬很快的做到了数学的大题部分。　　　　不算加分题，总共四道大题。　　前三道唐恬没有费什么力就写了出来。　　最后一道有些麻烦，虽然演算的繁琐了些。但她还是证了出来。　　　　唐恬轻嘘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可以攻这道加分题了。　　二十分后，唐恬将在草稿纸上写了半套的答案划去。微皱起眉，唐恬觉着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　　这……都是周牧笙的错。　　　　突然间一个小纸团扔了过来，唐恬咬着笔尖朝纸团飞过来的方向看去。　　　　那个叫周牧笙冲她咧嘴一笑。唐恬突然发现他——有颗虎牙的啊。　　　　藏的好深。　　　　唐恬此时心里一片空白，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大脑在想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耳内只听得到自己越发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小纸团，　　发着呆。　　作弊！　　喂！作弊啊！　　　　一个遥远可闻的声音传来。　　唐恬一个晃神，回魂了。　　　　不行，不能作弊。这种事只要有一次就万劫不复了。　　她下巴抵在手背上，眼神虚晃。　　可是……　　她好想知道答案啊。　　　　周牧笙……这个搞事精。　　　　她迟迟的没有打开纸团，周牧笙看着也不急。　　一副你愿意看就看的样子。　　　　唐恬最后还是肝颤的打开了纸条，不过她并没有想要做抄答案这种事。　　她现在只是想知道这道题的解题方法而已。　　　　被搓揉在一起纸团被小心的舒展开。　　柔软的内心里，　　没有公式也没有解题过程。　　　　有的只是不咸不淡的一句。　　“你的马尾趴歪了。”　　　　周牧笙，王八蛋。　　　　唐恬心里大骂着，真是谢谢你啊！　　这么重要的事还不忘记考试传个纸条告诉她。　　　　将纸条小心的揉成了团，唐恬使劲坎了回去。　　　　纸条顺着不完美的抛物线，越过了周牧笙被扔到了她班大喇叭张源易桌上。　　　　全程参与互动的周牧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虽然他很快就收敛住了，但还是被唐恬狠狠的瞪了一眼。　　随着监考老师的一句提醒，考试还剩下五分钟。　　唐恬低下头，将草稿纸被划掉的解了一半的题抄上。　　能写多少写多少。万一老师看在解题思路给鼓励分呢。　　　　—————— 　　　　收完卷子，唐恬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发圈拉下。乌黑浓墨的发大片的铺散在蓝白校服上。　　　　周牧笙看着，就想摸摸。　　无奈，那柔软之物的主人眼神冷若冰霜。　　　　唐恬快速的将头发梳好，扎好了马尾，她眼神的的余光一直盯着那个考试后打开纸条的张源易。　　　　虽然他是班级广播站，但是好在他不知道那纸条是谁写的。　　　　她的这个方向上，除了潘小小，安茜和另一个叫韩玉的女生都是马尾。　　　　他应该分不清楚。　　　　“班长，这个是不是你扔我那里的？”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不是。”　　唐恬轻捂头，该死，回答的太快了。　　　　张源易：……　　周牧笙：……　　　　张源易是真的没想到啊，随便一炸，炸出班长这朵解语花来。　　周牧笙也是真的没想到，她……怎么笨成这样。　　　　张源易满脸带笑的朝着唐恬走过来，一脸的探寻结果还没在桌子边站定就被一双长臂一捞。　　　　带出了教室。　　这一幕，考完试没走全的半个班都看见了。　　　　潘小小从后面戳了戳唐恬。　　一句话：“公开了这是！”　　　　唐恬趴回到桌面唔咽着。　　周牧笙……这个坏胚。　　　　——————　　　　周牧笙和张源易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恬不知道。　　　　周牧笙和张源易说了什么，　　唐恬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事儿大部分人后来都云里雾里的。身为群众小喇叭的张源易并没有把她当成节目播出去。有些打听的人也被敷衍了回去。　　虽然这样，　　日行讨厌——周牧笙。　　　　两天的月考结束后，周六日过的很平静。唐恬知道重头戏是年级大排名。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　　唐恬从书桌里拿出英语书，讲台上用流利英语全英文教学的是江城一中今年新录招重点培养的老师。　　　　这个看着年轻的白老师，应该是在英国留过学。纯正的伦敦腔比配书发放的光盘发音还标准。　　　　唐恬认真的跟老师跟读着。　　完全不理身边那个趴着睡觉还不老实的周牧笙。　　他最近越来越过分了，趴着睡觉时胳膊越摊越大，严重挤压她的生存空间。　　　　这人……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了？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节课下课，他终于醒了。　　唐恬扫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周牧笙歪头睁着刚睡醒的眼看着她。　　她这是在不满什么？　　“还在生气？”　　唐恬偏头不理全当没听见。　　　　“对不起。”　　周牧笙这声道歉声音挺大，听着贼真诚。　　　　她感觉到前面的安茜也转过头在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其实周牧笙会道歉是唐恬完全没想到的。　　极端的她已经本来决定周牧笙一生黑了。　　　　现在……黑转路人吧！　　唐恬低头轻声“唔”了一声，算是应下了这个道歉。　　虽然唐恬原谅了周牧笙这个坏胚。　　但是面上依然不冷不热的。　　　　—————— 　　　　中午唐恬和潘小小食堂去晚了，等他们端完饭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什么空位。　　　　这时不远处有人朝她们招了招手，是二班的文艺委员华歌和三班的文艺委员苏子颜。　　　　唐恬带着潘小小走过去。　　“唐恬，坐我们这吧！有空位。”华歌人如其名有一副好嗓子，虽然长相只能算小家碧玉却是有名的开口脆。　　“唐恬，真的好久没见到你了。”苏子颜柔声道，她以前跟唐恬一个班很熟。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潘小小。”唐恬拉过潘小小介绍起来。　　　　“你们好啊，我就坐唐恬后面。”潘小小是个自来熟。三两下就完全不需要唐恬搭话就可以跟人聊开了。　　　　唐恬想这也是一种顶级的天赋了。　　　　“唐恬，你听说了吗？年级前三全在你们班。”　　　　唐恬还来不及反应，潘小小就急问起来。　　　　“成绩排名出来了吗？哪里能看。”　　　　华歌和苏子颜对视了一眼，无奈到：“我是从学生会那边听的，说年级前三都在一班。成绩名次应该是出来了的，只是老师们还没发。”　　　　唐恬看着潘小小，突然想起这丫头身上还有一个荒唐的赌局。　　　　“唐恬，你年级第一有信心吗？”潘小小一脸激动。　　唐恬迟疑的摇了摇头：“我觉着不是我。”　　　　潘小小夹起一块糖醋肉放进嘴里，含糊道：“不是你，难道是韩露吗？”　　　　“我觉着也不是他。”　　　　潘小小差点噎到，嘴里嘟囔道：“难道，难道是……”　　不待潘小小说完，唐恬挽住她的胳膊。　　　　她垂下眸，决定先给自己的好朋友打个预防针。　　　　“小小啊！你怕输吗？”　　　　“我艹。”　　　　潘小小嘴边的半口肉从筷子上掉回碗里。　　　　当晚回到家的唐恬，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　　发现班级群里放榜单了。　　几乎跟她料想的分毫不差。　　　　周牧笙，年级第一，班级第一。　　唐恬，年级第二，班级第二。　　韩露，年级第三，班级第三。　　　　又往下滑了滑，　　潘小小，班级第十五。　　周念，班级第十四。　　　　你看看……　　唐恬就觉着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比如说——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