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又一次亮起，那个男人，此时在那雪天那一幕之后，来到了春天，三个木偶依旧像以往一样平凡地活着，但是，潜藏的危机，却暗自埋下。白莲教所谓的众生平等，互帮互助的氛围慢慢削弱，那曾经的白莲教，似乎也慢慢变了。哪怕信徒们仍然虔诚地信仰着白莲教，但是，气氛却慢慢地变坏。

这一幕的第九十八场戏，三个木偶所在的白莲教，偷盗的行为变得越来越猖獗。白莲教所谓的教义，也已经因为现实而慢慢被打破。信徒们之中有的人早已经变了，贪欲，生存的困难，越发地加重着偷盗的行为。那个男人，也在这一场戏里，仅剩的银子和铜钱被偷走。他在这时候，回想起那个羊人。

“信仰，到底要改变吗？我，到底要因为活着和生存，而继续坚持着我原本的信仰吗......”他思考起来那个羊人的问题。白莲教的情况已经变得每况愈下，他的生活也因为一次被偷盗而摧毁，梦，该碎裂了......

“坚持下去，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绝望的心理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他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妻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

女人听完他的话，表情震惊起来，”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我们世世代代信仰的白莲教，你怎么可以这样！虽然我们的生活再怎么不如意，也不应该这样做。你难道真的愿意为了当叛徒，为了钱而放弃信仰吗？你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真是嫁错了人！”

“可是......”男人低下头，“你难道真的愿意这样活着吗？白莲教已经不能让我们怎么样了，我们也是要活命的啊......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活看不到头，我们还怎么养大我们的孩子？”

“爸爸，妈妈，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小白铃哭了起来。

夫妻俩看到他们的孩子哭了起来，也不再继续讨论下去。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吧......孩子还小，她那么干净，我们私下聊吧，教坏了她可不好。”男人说道，他的内心，此时此刻，慢慢发生了变化。也就在这一天的傍晚，他出门去散散心。他还记得那个羊人和他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事了，决定了，就出来散散心，他会等他。

“你，最终还是出来了啊......想好了吗？”这次迎接他的，不是羊人，而是一个带着丑鬼面具的穿着黑色教袍的人。

“你是......”

“我的身份无需多问，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面具就可以了。”他从教袍里拿出一个丑角面具，“角和鬼，对吧？”

“你和那个羊人是一伙的吧......”男人平静地问道。

“是，也不是。你的目的，我大概理解了，是想要加入我们，是吧？”丑角平静地说道。

“是。”

“呵呵，信仰崩塌的感觉，是这样吗......人啊，真是一种多变的生物。他是怎么说来着？‘接受别人的馈赠，就必须付出代价’，对吧？所以，你也会为了生存，答应我们的要求吧？”丑角轻轻笑了笑，“我们的要求不多，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里。至于该付的银子和铜钱，我一分都不会亏你的。”

“爸爸......你......”白铃阴着脸，拳头微微颤抖着，眼角的泪滴慢慢滴落。她想要说什么，但是那些话，无论是大骂畜生的，想要流露的，此时都被咽进肚子里。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场戏......

那场戏还在继续演着......

“你......你居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就算是为了钱，我也不会......”男人惊讶地看着丑角。

“白莲教，现在已经要死了，已经快要变成一具尸体了，埋葬它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他放一把火。一切该陨落的事物啊，都应该得到体面的安葬。”丑角平静地说道。

“我......”男人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的话，内心的矛盾，就像是箭一样刺向他。

丑角默默看着他，“不会亏待你的，你的生活，也不会再陷入危机了，你自由了，包括你和你的家人，都自由了。”

男人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好，我答应你......”

第八百零一场戏，那个小木偶，已经长大，而周围的白莲教教堂，已经变得发旧了不少，腐朽的行为已经再也无法停止，白莲教原本的偷盗，早已不再局限于此。

“老婆，白莲教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如毁了吧......”男人问道。

“你是真的疯了吧！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想？你到底心里在想着什么？”

“为了钱，为了生存。老婆，也该告诉你，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隐瞒的......”男人顿了顿，随后慢慢说出来。

“我们家里，能活下去，都靠我替乐者联盟干活。这次如果做不到，我们家里会再次陷入危机，会一去不复返，老婆，为了家庭，为了孩子......”

“老公......”女人心情复杂地看着男人，“你变了，你不再是我当初和你结婚时认识的人了，你变成了那种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疯子，你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难道生存就那么重要吗？难道当叛徒是必须要这样做的吗？”

“老婆，你难道忘了当初的寒冬吗？我们怎么活下去的，你忘了吗？白莲教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它不是知道要变好了，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老婆......”男人看着女人。

女人见拗不过他，也不得不勉强答应，她忍住心里的疼痛，慢慢点了点头，“好，好......既然你执意要烧掉这一切，那就......这回......帮你一次吧......”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面对要亲手摧毁自己的信仰，面对背着叛徒的名声被骂，她的内心，是什么样的呢......

“爸爸，妈妈......”白铃看着眼前的戏剧一片火红，泪水越来越多，震惊，可惜，愤怒，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她，眼睁睁地看着教堂被一点点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