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你顶着两团已经有些发青的黑眼圈来到陈山的桌边,把两个漂流瓶都放在了陈山的面前。
“老师,昨日谢阿福又交予了我一个瓶子,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故事,接连两个情况相同的瓶子,我觉得不太可能是恶作剧,所以我想继续……”
“这种新闻没什么意义。”陈山打断了袁褀的话,“你就是太闲了。”
“可是老师,我……”袁褀还想争取。
“怪我,应该多带你出去跑跑。”陈山再次打断,然后打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封面精美的白色请柬递给了袁褀。
袁褀看着手上的请柬不再作声,此时此刻,他很难再强行说服自己了。
陈山太反常了,他明明可以和他探讨这个瓶子,探讨谢阿福所言,或与他权衡利弊,可他哪怕只是一句内容上的观点都没,仅一句无意义便直接绕开了话题。
“云山寺要重开了,我们螃城报社是唯一被邀请参与重开仪式的纸媒,这则报道我会交给你,你就提前好好做点功课,明天跟我一起走一趟螃山。”
说罢,陈山便把目光转回了屏幕之上,从头到尾,他都没看过一眼袁褀放在那里的瓶子。
袁褀拿起瓶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于是直接对陈山说道,“就算老师您觉得浪费时间,这漂流瓶的事儿我还是会跟下去的。”
说完,袁褀便转身离开了,丝毫没想过这些话是否会给他这个实习生带来困扰。
陈山直到袁褀走远,才将目光移出屏幕。看着袁褀的背影,陈山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这小子……是真的愣啊。”
明明还不到中午,他已经开始觉得脊背被太阳灼得发烫,屏幕上的反光更是刺眼,无奈下陈山只得再次拨通了行政部的电话,询问怎么还没有人来帮他安装窗帘。
翌日一早,袁褀便抵达报社与陈山汇合,一同出发前往云山寺。
说来,袁褀对这云山寺也不陌生,这寺庙于七年前建造于螃山之上,而袁褀的爷爷则是久居于螃山之中的山民,袁褀自己虽然从来没去过,但前些年爷爷在世时,也和他提过几次云山寺的事。
除却网络上能查到的,庞家为逝去的工人祈福而建设庙宇的故事外,袁褀曾从爷爷口中听到过更久远的寺庙故事。
按照爷爷的说法,七年前的庞家便已不是“新建”云山寺,而是“重建”。
在螃城成为那个以灰色天空闻名遐迩的工业之城之前,螃城只是一个居民不多的小镇。不过这个镇西依山东傍海,一部分镇民靠山野存活,一部分镇民靠打渔为生,小日子说不上多富有,但还算稳定。
袁褀的爷爷便是自小在山中长大,虽那时的螃城还未有污染,但螃山的山头也常年被雾气环绕。
那时爷爷就听他的老一辈说,螃山的山里有老神仙,老神仙住在一座庙里,只是这座庙,从未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