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沉思片刻,袁褀问道,“那刘老板,既然您的店原来一直是开在二厂门口的,那您是否认识一个叫谢阿福的人?”
听到袁褀的问题,刘老板明显愣了半拍,显然他是认识这个名字的,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从袁褀的口中听到,“袁记者,您认识谢阿福?”
“嗯,我老师便是当年报道那个事件的记者,现在这事儿过去八年了,我想做个当年幸存者的后续跟踪报道。”袁褀不知道老刘和谢阿福的相识程度,怕他有所顾忌,所以并未直接道出谢阿福和漂流瓶之间的关系。
“这事儿说起来啊……还是历历在目,多好的几个小伙子,太可惜了。”老刘想起那件意外也觉得分外遗憾,连连摇头轻叹,“活下来的也不容易,我看阿福那身体状况……哎!”
“您最近见过谢阿福?”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儿后,阿福每隔几个月就会到我店里点一瓶啤酒,然后也不和人说话,一坐就是一天。以前在维钢路是这样,后来我迁到北郊,他也便跟到了北郊。之前我还没开始做沙县的时候,小卖部里没空闲位置,他就在门前那石头台阶上一坐,有时太阳晒晃眼了都不肯走。”
“他这是……”
“缅怀吧,毕竟他们感情可是特别好的,尤其是阿福和大野。”
还没出事故之前,谢阿福算得上是小卖部的常客,那时的他在老刘眼里是个相当跳脱和活泼的小伙子。不像现在,他总是沉默寡言,独坐孤饮。
不像许多二厂职工,每个月从钢厂里拿了钱总是斤斤计较着花,要么想着攒起要么想着补贴家用。谢阿福不一样,他总是透着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潇洒感,每月从厂里领的那些微薄的钱,基本都在小卖部花钱买酒喝了。
有时一高兴便会喝得醉醺醺的,坐在小卖部前的石阶上摇头晃脑,还和老刘吹嘘自己小时候,在海边抓到过人脸盘子这么大的螃蟹。
每当这个时候,谢阿福车间的班长林大野就会一脸无奈地跑出来,把这个不怎么讲纪律的小同志抓回去。有时谢阿福不肯,两人就在小卖部门口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
“别看两人老是打打闹闹的,但实际上关系特别好。大野稍微虚长几岁,基本上就把阿福当自个儿亲弟弟在照顾了。”老刘回忆起过往那些发生在小卖部门前的画面,不禁感叹,“大野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也不知道他走后,他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
一道闪电自袁褀的脑海劈过,他猛然想起了小宝书包上的那张姓名标签:林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