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长舌妇,在我面前的时候唯唯诺诺,好话说尽,却当着明达的面嚼舌根,看来她们日子过得是太过清闲了!
康慧郡主怒火中烧,但还不至于到失态的地步。她在心中默念了两句清心咒后,弯下腰对卢明达一字一句说道:“明达,你要记住。你二哥永远是你二哥,没有人能不让你二哥回家!”
卢明达被自家母亲瞪大的双眼吓得心肝乱颤,连连点头,“是,母亲,孩儿记住了!”
广陵郡王年纪虽大,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他看出卢明达的惶恐后立即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康慧,你干嘛呢?吓到我们明达了。”
康慧郡主不满道:“都这么大了,还不辨是非,活该被吓。”
“你!”广陵郡王气结。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疼孩子的时候别人但凡对孩子说声重话她都能立马变身母老虎护崽,对孩子的表现不满意的时候却又显得十分冷酷无情。
明达就是因为她老这样,才一直对她又爱又怕。
“卢明远,你给我过来!”康慧郡主不理被她气得胡子乱颤的广陵郡王,反而喝令卢明远到她身边去。
卢明远对这种状态的康慧郡主十分熟悉。他知道一旦母亲不再端着她皇室郡主那优雅高贵的架子,她的危险程度将无限度地上升。
凡是在这种时候还跟她对着来的往往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卢明远这会儿变得非常没有骨气,麻溜儿地走到康慧郡主面前。
“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什么除族不除族的事!”康慧郡主指着卢明远的鼻子说,“有我在,卢松直那老东西最多也就敢在你闹事的时候嚷嚷着把你除族。他要真敢在族谱上划去你的名字,看老娘不烧了他卢氏宗祠!”
“咳咳——你说话注意点!那卢松直毕竟是卢氏族长,现在还算是你嫡亲的大伯。这要是让外人听了去,成何体统!”广陵郡王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
康慧郡主不耐烦地看了广陵郡王一眼,眼神传达的意思十分明显:你又比我好到哪去?
广陵郡王想了想,他平时好像也不怎么注意说话的分寸,顿时闭上嘴偃旗息鼓。
卢明远假装没看到她们父女之间的眉眼官司,“母亲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跟着你们被过继到卢氏二房了?”
康慧郡主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过继那日你都把二房老爷的牌位从祠堂里拎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烧了,卢氏族人怎么可能同意让你成为二房的人。
你跟你祖父一样,只是有卢氏族人对外宣称已经将你们除族,但祠堂的族谱中仍保留着你们的名字。所以你现在和你祖父仍同属一脉。”
卢明远只是稍微想了下就明白了卢氏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做法的用意,忍不住嘲讽道:“卢氏嫡支的行事作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择手段、恬不知耻。
怕不是想着如果祖父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便把族谱从祠堂抬出,借口当初除族之事都是族人谣传来继续靠上祖父这颗大树吧?”
“慎言!”康慧郡主喝止卢明远,“好好的名声全被你这张破嘴败坏了。你根本不知道你那日大闹卢氏祠堂,导致世人对你的评价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康慧郡主真的要被卢明远给气死。他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行事还是如此随心所欲,丝毫不考虑后果。
如今不管是旧都、新京,卢明远的名声都糟透了。已经有不少康慧郡主之前为他相看过的好人家明里暗里地拒绝了她。
卢明远并不知道康慧郡主暗中替他相看之事,但他知道她一向看重名声,也一直苦心经营自己乃至整个定国公府的名声。
康慧郡主在这一点上与卢明远已故的祖母郑氏算得上是一拍即合,这也是她们二人相处和谐融洽,为世人交口称赞的重要原因。
可惜的是,卢明远受卢松毅的影响并不十分在意这些。所以对于康慧郡主的呵斥,他并未多做理会。再说,刚见到修林二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询问他们。
卢明远于是再次跟广陵郡王道了别,而后直接领着修林和修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