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卢明远早早起来练了半个时辰的武功。他已经好几天没摸过自家的宝贝剑了,心里还怪愧疚的。果然,练完功后,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
同胥琰和流苏几人简单地用过朝食后,卢明远便下令出发前往彭城郡城。
驿长带着一众驿卒送别卢明远一行人的时候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不舍。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通情达理的大人物。
不过,驿长很快就醒过头来,暗骂自己真是贱骨头,居然因为一点儿小恩小惠就对这些窃据高位的人感恩戴德。脸色一变,一声不吭地转身回了驿站。
这处驿站离彭城郡城不远,卢明远一马当先,带着所有人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后,便看到了高高盘踞在琅山脚下,雄壮巍峨的彭城郡城。
卢明远一行人抵达城门外的时间,正好是郡城内外百姓、商旅们出城入城最集中的时候。城门内外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一个地接受守城士兵的检查。
这个时候,从城内突然跑出来一队守城将士,他们粗暴地把正在排队的百姓们轰到官道的两侧,急匆匆地直奔卢明远一行人而来。
那领头之人一路狂奔,脚下带起的灰尘把身后的手下弄得灰头土脸的。他来到卢明远马下后,当即行了大礼,道:“不知国公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在下是彭城郡城的城门校尉刘全寿,特来迎请国公爷入城!”
卢明远挑眉问道:“刘全寿?你出身于彭城刘氏?”
“正是!”刘全寿恭敬地回道,“不过在下只是偏房庶子,在刘氏族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无所谓,你是刘氏之人就足够了。”卢明远拿起马鞭敲了敲手心,道:“你应该知道刘氏嫡支二房住在那里吧?去把手头的活儿交代一下,本官需要你带着我们去那里。”
“这……”刘全寿面露难色,“在下已经派人通知了郡守大人您驾临郡城的消息,郡守大人虽然因为要招待简郡王殿下他们不能亲自出来迎接,可定会在府中等着国公爷的驾临。至于刘府,那里您随时都可以去不是?”
刘全寿话刚说完,修林就站出来狠狠扛了他一下道:“国公爷让你带路,你老老实实带路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修林,不得无礼。”卢明远示意修林退下后,对刘全寿说:“你不必忧心,本官会派人跟彭城郡守说一声的。你直接带我们去刘氏便是。”
刘全寿无可奈何,只能跑去跟手下吩咐了几句,而后便带着卢明远一行人前往彭城刘氏的所在之地。
路上,刘全寿还解释说彭城刘氏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更注重团结。所以虽然嫡支几房都枝繁叶茂,族人众多,但还是聚居在一起。
而卢明远要找的嫡支二房的宅邸离彭城刘氏的祠堂和祖宅也没有多少距离。它们都建在地势最高的城北一带。
说起刘氏嫡支二房,刘全寿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透露,二房大夫人新丧,二房上下正在忙前忙后地治丧,恐怕没有时间来接待国公爷一行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卢明远先去郡守府,而非彭城刘氏。
不过,卢明远对刘全寿的这些暗示完全无动于衷。始终没有按刘全寿设想的那样主动提出更改行程。
刘全寿在发现自己一直在自讨无趣后,便默默闭上了嘴。
从城西到城北,刘全寿带着卢明远等人足足绕了大半个时辰。等他们赶到刘氏府邸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
刘氏府邸的守卫看到刘全寿后很是惊讶,迎上来问道:“校尉大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刘全寿没有跟守卫解释太多,直接告诉那守卫:“快去通报,定国公和宁安郡王殿下驾临府上。”
守卫闻言赶快回府通报。刘全寿则面带歉意地跟卢明远说:“还请国公爷稍待片刻。”
卢明远也不在乎等上这一时片刻,随意地冲刘全寿点了点头后,就打量起彭城刘氏举族聚居之处的风景来。
不得不说,刘氏的先祖还算是比较有眼光的,所选的这块族地依山傍水。
背靠连绵的青山,成片的宅院自上而下一一铺开,各自独立又相互关联。
一条清泉从山上蜿蜒曲折地延伸到山脚,将刘氏族地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