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守城官兵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个喊话之人身上。看到此人身形高大,身上包括脸上多处都缠着止血的白布,但隐约能从白布下面的衣服的形制上认出,此人正是早些时候大闹县衙,县令大人严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魏铉。
真是没想到,无聊至极地守城门的时候,还有这么大的功劳送上门来。那些守城官兵当即把那些碍事的百姓推到一边,直接冲上去要抓住魏铉。
百姓们被这些官兵不顾一切也要抓人的疯劲儿给吓到了,抱成一团缩在一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们看到那个缠满带血白布的人一边躲避围堵上来的守城官兵,一边高喊:“我是简郡王殿下身边的禁军指挥使魏铉,高呈派人刺杀简郡王殿下,形同谋反。你们身为大齐官兵,应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怎能助纣为虐?”
那些百姓们听到魏铉的身份后都惊呆了,郡王身边的指挥使,那么大的官儿,县令大人也敢惹,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吧?
倒是那些守城官兵对于魏铉所言充耳不闻,还是不停地跟魏铉颤抖,势必要将其拿下。
魏铉且战且退,不停地在城门处兜圈子。他虽然看上去伤势不轻,但武功却比那些守城官兵好上太对。虽然以一敌众,却总能在马上要被拿下的时候摆脱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试图往城门处突破,看那架势倒有几分想要亲自打开城门出去的样子。
那些守城官兵久攻不下,便招呼在城墙上站岗的同僚下来相助。
没想到,魏铉又表现出一副意欲登上城墙的架势。守城官兵们刚跟到城墙入口处,又见他折了一个大弯,往其他方向去了。
这么来回折腾了好几次,魏铉看上去终于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了。这个时候,接到守城官兵送去的消息匆忙从县衙赶来的高呈也拍马赶到。与他一同来到的还有不少看上去就物力不低的各色人手。
魏铉这边似乎是意识到了危险,他立刻准备抽身离开,在高呈和他的人马赶到城门处之前,翻上了附近民居的屋顶,不停地纵身跳跃。
高呈在马背上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吩咐手下奋力去追。紧接着便有两个身穿杂役服饰的青年男子一跃而起,像两只鸟儿一般飞上了附近建筑的屋顶,朝着魏铉离去的方向飞快追去。
这两个人的速度极快,魏铉在前面逃跑得很是辛苦。他接连穿街过巷,兜了好几个圈子,仍旧没有将那两人甩脱。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往上山,借助复杂的山势和山上错乱生长的树木开隐藏自己的行迹。
上山之后,那两个年轻男子很快就失去了魏铉的踪迹。紧接着赶来的高呈并未责怪他们。而是吩咐手下人牢牢守住山下,绝不允许魏铉再次进入城内。
这些虽然依旧没能抓到魏铉,但至少把他逼到了山上,断绝了魏铉跟卢明远他们接上头的可能。所以,高呈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放松下来。
他抬头看了眼庆云楼的方向,对跟在他身边的县尉李于泽说:“虽然魏铉这个隐患暂时接触,但卢明远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还是要派人看好庆云楼那里,绝不能让卢明远他们轻易生事。”
李于泽立刻回道:“是!属下已经安排好人手在几个关键位置把守,只要他们有动静,我们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高呈赞许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句:“给郡守府的信送出去了吗?”
“大人放心。”李于泽信誓旦旦地说,“属下已经派了亲信带着信去郡守府了,一切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
“那就好。”高呈调转马头,往县衙的方向走,“接下来就先等着吧。等鱼儿上钩了,咱们就收网。到时候,我们也就能离开这里了,这该死的沛县本少爷早就呆够了。”
庆云楼上,卢明远和胥琰将城门处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只有他们两个局外人真正看到了,在所有守城官兵的注意力都放在捉拿魏铉的时候,一直跟在魏铉身后的另一道身影在电光火石之间登上了城墙,并从一个隐蔽的垛口处用飞虎爪顺绳而下,悄然离去。
卢明远把视线从城门移到山上,问胥琰:“阿莫上了山,不会出什么事吧?”
“明远放心。”胥琰颇有信心地说,“阿莫自幼在草原荒山上长大,日日与豺狼虎豹为伍。他甚至可以在大山中潜藏数月而安然无恙。这里山中的环境可比不上北漠,他肯定没有问题的。
我也是因为他跟魏铉身形相近,又不惧在山林中横行,才让他扮作魏铉的样子去糊弄那些守城官兵和高呈。”
“那就好。”卢明远随声附和道,“魏铉伤得太重,要是让他去跟那些守城官兵周旋,风险太大了。我手下的这些人跟魏铉相比,要么身高对不上,要么身形差得多。不然也不会让阿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多谢你了,阿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