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并不知道两个丫鬟对她性格大变的猜疑,她此时正苦恼地拿着一块墨锭,不知该从何下手。用这东西就能磨出墨来吗?以前好像看眉黛弄过,不过时间太长,她记不起来了……
梅静白从小就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虽然她父亲文武全才,曾被太祖夸赞“精通经史,堪为儒宗”,但不管他从小怎么教导,梅静白脑子里就是缺了读书这跟弦,能把字都认全已经是她十分努力的结果了,骑马射箭这种武人玩意儿她倒是一学就会,曾被任云舒暗地里吐槽过许多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梅静白平日里别说是写字,就连看书都是极少的,她院子里的书房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宁国长公主给她请过许多教书的大儒,都被她气跑了,到最后宁国公主也只能放弃了,只自我安慰“女子无才便是德”。
梅静白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提笔写字是什么时候了,平日里需要写什么东西她都是让眉黛代劳的,现在不仅要写字还要自己磨墨,自然是难到她了。
梅静白最后没办法,还是把侍立在书房外头的两个丫鬟叫了进去,让芷卉芷巧帮忙磨墨。
两个丫鬟平时也没少帮任云舒磨墨,很快就把墨磨好了,还十分贴心地将蘸好墨汁的狼毫笔递到了梅静白的手上。
梅静白对着洁白的澄心纸,却迟迟没有下笔,在两个丫鬟疑惑而好奇的目光下,她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嗯……你们俩先出去吧。”
两个又被赶出来的丫鬟在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小姐神神秘秘地到底在搞什么呢。
梅静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把想到的都写在了纸上,看着满满一页纸,还颇有些成就感,将纸小心地卷起来,准备明日拿给任云舒。
第二日,任云舒拿着梅静白那满满一页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脸色着实不好看,忍不住就张口就吐槽道:“我那刚满五岁的族妹写的东西都比你这好看,你这么多年脑子里到底学了什么啊?”
梅静白的脸顿时涨地通红,气恼地将任云舒手中的纸抢回来,恼羞成怒道:“我的字就写这样,你爱看不看。”
任云舒轻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我还真不爱看,反正我都已经记下来了。”
梅静白被她一句话暴击,顿时语塞,忘了这死丫头过目不忘了,哼!脑子好使了不起啊,还不是个病秧子,她一点都不羡慕!
任云舒不看梅静白气得鼓鼓的脸,没想到自己的脸做这样的表情这么蠢,果然某人愚蠢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她不耐烦地用手指了指放在梅静白面前的那张纸,没好气地道:“你给我好好把这些都背下来,还有记得收敛你那坏脾气,现在你顶着的可是我的脸,别还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的给我找麻烦。”
梅静白低头看着面前纸上那满满的秀丽端正的簪花小楷,觉得自己要把这些都背下来,恐怕不是一两天的事,忍不住就抬头埋怨道:“你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啊,这要背到什么时候去。”
“这已经是我简略了再简略的成果了,谁叫我们世家人多呢,人多事情就多呗。”任云舒这般说着,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豪感,虽然皇家尊贵,但世人更推崇世家,毕竟俗话都这样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族”,世家可以屹立百年不倒,但皇族说不准哪天就被人打下皇位了,毕竟改朝换代这事儿,太正常了。
“是啊,世家最了不起了,墙头草,两边倒。”梅静白瞧不得任云舒那得瑟样,甩了她一个白眼,直接反击。
任云舒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我不跟这没教养的丫头一般计较。气顺了些之后,她才又说道:“你反正这几天待在屋子里也没事,就花点时间把这些好好背熟了,记住不要让芷卉她们发现了,最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背。”
梅静白才懒得听任云舒絮絮叨叨呢,嘴上虽答应了,心中却不在意,她来避暑山庄可是玩耍的,哪里有闲心背这些,再说了,说不准哪天就换回去了,她要是真辛辛苦苦背了,到时候用不着,不是白花费时间精力了吗,她才没那么背呢,记个大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