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纪看到马上那个冲着他灿然微笑的女子,愣了片刻,他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的,那张脸与他来说十分陌生,但为何又会觉得那人的笑容如此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那双笑着的眼睛真是好看啊,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那里面的灵韵仿佛要溢出来。
“算了,既然我们是后来的,又哪里有理由去赶走先来的人,你们不要去惊扰她们,试马埭这么大,我们去别处即可。”朱瞻纪缓缓收回了目光,同身边的内侍说道。
内侍们闻言立即应是。朱瞻纪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梅静白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而后才大步离开。
梅静白看着远去的一行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朱瞻纪怎么会在这里啊?他来这里做什么?等等,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她方才做什么要冲朱瞻纪傻笑啊,人家又不认识任云舒,肯定要把她当成花痴了……转念又一想,反正她现在是任云舒,任云舒的形象在朱瞻纪心里是怎么样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任云舒跟朱瞻纪也没什么交集,所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忘了吧……
梅静白自我催眠了一会儿,心中的那一点不安立即抛到了脑后,继续自顾自玩自己的了。
安坐屋中的任云舒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被梅静白抹黑,此时她正端坐着同宁国公主说话。
朱瞻纪离开后,宁国公主就来了她屋里,告知她明日要进宫的事。
“娘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府了,下午进宫去见皇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你这回落水受了惊吓,还是早些离开这儿,回府上静养的好。”宁国公主虽是征求着任云舒的意见,但话语中的意思明显是让她跟自己一同离开。
任云舒自然不能离开避暑山庄,她还要待在这里想办法和梅静白换回身体呢,宁国公主离开倒是正合她意,没有了她在这里看着,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自由一些。
“娘,我还不想回去呢,我好不容易来一趟,都没怎么玩呢,要不您先回去吧,我再多待一段时日,您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再发生落水那样的事了。”任云舒开启了惯常用在李氏身上的撒娇大法,想着一样都是做娘的,用在宁国公主身上应该也有用。
宁国公主看着任云舒那小女儿娇态的模样,怔愣了片刻,眼眶竟是微微泛红了,她沉默了片刻,稍稍缓了一下情绪,才又开口道:“静儿,自从你爹走了之后,你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同娘说话了,娘真是……太高兴了……”说完这话,宁国公主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下轮到任云舒懵了,什么情况?她刚刚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怎么就把宁国公主给惹哭了,下面的话她要怎么接,好尴尬……
宁国公主哭地差不多了,才擦了擦眼泪,拉着任云舒的手继续说道:“好吧,既然你还想在这里多玩些时日,娘也不勉强你,只是你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再发生前几日那样的事戳为娘的心了,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娘可就……”
看着宁国公主又有滔滔不绝的趋势了,任云舒赶紧打断她的话保证道:“娘您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好好的,不会再出事了。”
好不容易哄走了宁国公主,任云舒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着明天就去找梅静白,两人一起去冷香亭,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第二日清晨,任云舒一送走宁国公主,就直接去悦性居找了梅静白,她到的时候,梅静白都还没起床呢。
任云舒在会客厅里坐着等了一会儿,就见到梅静白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进了屋。
任云舒见她这付惫懒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碍着有丫鬟们在场,也不好直接说她,只能等她坐下了,才给她使眼色,让她把丫鬟们都遣出去。
“你们都下去吧。”梅静白歪坐在椅子上,一付没睡醒的模样,冲着身边的芷卉芷巧挥挥手道。
任云舒自然也示意了身边的宫女们都退下,等丫鬟们将门关好都离开了,她才忍不住开口与梅静白说道:“你这是什么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站没站像,坐没坐样,你好歹也是县主吧,怎么一点仪态都不知,你现在这可是在丢我的脸。”
梅静白此时起床气还没散呢,她昨日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才骑了一个时辰的马,身体就累得快散架了,从试马埭回去的时候都是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的,今天早上起来更是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用着这么又废又丑的身体,她还有火呢,现在听任云舒教训自己,自然就直接怼了回去,“丢你的脸,就你这张脸,还有什么值得我丢的吗?我没有仪态?你觉得我需要仪态吗,不管我怎么站,怎么坐,都比你们这些仪态端庄的好看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