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端详着她,思绪渐渐有些飘忽,李氏关心女儿的心,着实让人动容,那她的母亲会不会也同李氏一样呢,但旋即,她却是自嘲一笑,她的母亲,向来是理智的,冷静的,她虽然也关心她,爱她,但在她的心中,儿女却并不是第一位的吧,家族利益才是,就像当初她父亲死的时候,母亲虽然也十分伤心,但她只是对着朱棣文哭诉,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却从未想过为她的父亲报仇,她不能说母亲这样做是错的,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需要好好活着,她能够理解,却无法认同,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她同母亲之间仍有着深深的隔阂。
梅静白胡思乱想间,李氏却是醒了,她看到坐在床边的梅静白,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语气中满是惊喜地开口道:“舒儿,你回来啦,你没事吧?”说话间,李氏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梅静白,确认她身上没有受伤,才仿佛松了口大气的模样。
梅静白伸手将李氏扶起坐好,又帮她调整好枕头的位置,这才笑着回道:“我没事,当时那些反贼出现的时候,我立即从台上逃走了,然后那些锦衣卫便过来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李氏听了梅静白的话语,也没有怀疑,表情十分庆幸地点点头道:“还好那些锦衣卫来的快,你没事就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回房休息去吧,娘没事的。”
梅静白看着李氏的脸色确实比方才好看了许多,才松了口气道:“娘,您不知道我听说您晕倒的时候真是吓死了,现在知晓您没事,我便也放心了,不过您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夫开的药要按时的吃,好好休息几日,免得以后又像今日这样晕倒了。”
李氏却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拉着梅静白的手说道:“娘没事的,只是年纪大了,身上难免会有些毛病,只要你好好的,娘怎么样都行。”
梅静白听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连连点头应了,“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所以您也要好好的。”
梅静白小心地扶着李氏躺下,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又沉沉睡去,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她的房间,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反而没了睡意,但身体却实在是累极了,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已是微微发亮,梅静白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酸痛的不行,连稍稍动一下都十分困难,还有脖子上的伤痕,也是火辣辣的疼,想来是经过一个晚上的酝酿,慢慢痛出来了。
昨天晚上芷卉和芷巧仔仔细细地帮梅静白脖子上的伤痕涂了药膏,本以为今天早上起来能好一些,却没想到却是更严重了,想来是药不对症。
梅静白不能动弹,便出声唤了两个丫鬟进来,两个丫鬟看到梅静白那一脸虚弱的模样,俱是吓得不轻,立即出去禀告了高嬷嬷。
高嬷嬷用最快的时间将大夫请了过来,大夫给梅静白仔细诊了脉,确认她只是劳累过度,并没什么大碍,至于脖子上的伤口,也只是皮外伤,只是没有及时治疗,才严重了起来,大夫开了内服疗养的汤药和外敷的药膏,让几个丫鬟去抓了药,这才离开了。
梅静白本不想惊动李氏,可是她院子请大夫的事情也瞒不住,大夫刚离开没多久,李氏便火急火燎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