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臣们依次退下,此时留在朝堂之上除了向寒琛,还有便是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月国公主。
江司年懒洋洋地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将她带到揽月宫。”
那小太监连声应是,便领着宋芊出了正殿。
宋芊留了一缕神识在大殿,跟着公公出了宫出了殿门,却与殿外抱着剑面容普通的青年对上视线。
宋芊神色无异,脚步也未停,跟在公公身后,与那人擦肩而过,向宫廷深处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却不想被人拦下。
“姑娘可去过上界?”
面容普通的青年开口,虽是寻常的语气,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目光紧盯着她,似乎要透过面纱看到下面的面容。
眼前的女子眉如柳叶,妆容略重,勾勒出狭长的眼睫。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莫名与他记忆深处的那双眼睛重叠。
女子听到这话却眉头微微蹙起,不偏不倚地略仰头直视着他:“本宫自小长在月国,想必公子是认错了人吧。”
靳鸣萧看见她眼底的疑惑与微微的怒意,似乎因为被当做另外一个人而生气。
看见这一丝怒意后,他有些微愣,旋即道:“抱歉。”
他后退一步,让出挡着的路。
是他魔怔了,那小剑侍早已为了救他坠入无妄渊之中,又岂会出现在凡俗界。
……
此时大殿里,江司年看向台下的人,懒懒地道:“行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向寒琛犹豫一下,却又定了定心神,从胸前的衣襟里摸出一物,放在托盘里呈给新皇。
那是一条绢帕,绢帕的角落上还绣了一个小小的、颇为秀气的“赵”字。
江司年看了之后不明所以,向寒琛却道:“赵四小姐传出失踪后,臣收到了这样的一条绢帕。臣不敢欺瞒陛下,这绢帕正是赵四小姐所绣。“
江司年凝视着那绢帕,眸中闪过一抹阴翳之色,重新抬头却对堂下那笔直站立的青年冷冷开口道:”你是如何觉得,仅凭一条绢帕,几句证词,孤的后宫便能任你查探?“
向寒琛脸色一白,他来之前心里想过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抱着一丝新皇能够明事理的希望。
却没想到,这位新皇比想象中还要难以理喻。
”臣恳求陛下,此事的后果臣愿一人承担。”
江司年却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担的起吗?向寒琛,我知你年少高登不免年轻气盛了一点,但是你莫忘了,你可是不止你一个人,向家、赵家皆会被你牵连进去。”
”退下吧,这些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遍。“
门口进来几个侍卫,半是胁迫地将心有不甘的向寒琛“送”出了殿外。
向寒琛走后,江司年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却才发现还有一人在殿里站着。
他语气不好地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不走,难道还妄图为那小子求情?”
却发现殿下那人恍若未闻,反倒一步步的朝着他高高在上的龙椅走过来。
江司年眯了眯眼睛,这人想干什么,难道想刺杀他,不知道他是修者吗?竟还敢如此托大……
思绪还没有落下,眨眼间便被压在了龙案之上,双手被反剪到背后,那人速度快地简直惊人。
“你是何人?!”
江司年这才露出第一个真实的情绪,因为那人的身体靠地极近,几乎是紧贴着他,他似乎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热意。
他身上发力,想要挣开那人的束缚,甚至用上了灵力,却发现那人的桎梏如同铁钳,竟纹丝不动,动作间竟隐隐还有一丝熟悉。
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
江司年身子一僵,又缓缓放松下来,却是不再抵抗,任凭那人束缚着他。
“你怎么来了?”他侧过头去,想要看清那人,并示意那人松开他。
“我不来,师兄怕是不会回去。”齐风眠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却并没有丝毫放开他的意思。
“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凡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江司年见他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索性又扭回头去,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