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河大怒,瞪眼骂道:“滚!找揍呢吧你?”
“不是,哎!我发现,你这样躺着,看起来更好看,啧啧,真是美女!”
魏小河随手抓起枕头边的一本书砸了过去:“滚蛋!”
张果果往后直蹦,把飞来的书躲了过去,心里有点诧异,脸上仍然笑嘻嘻地说道:“你不去?!哎,不骗你!那儿真的挺好玩的,我刚去侦察过了,水田里小龙虾可多了!得拿洗脸盆装!你什么意思?不信还是怎么着?”
魏小河咕咚翻了个身,面向墙躺着:“不信,也没兴趣!你们去吧!”
张果果不笑了,傻愣愣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踢踢踏踏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对魏小河说道:“回头小龙虾做好了,我给你留一碗-----”
“不用!”魏小河把头捂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嚷。
一阵风似的,宿舍里的男男女女都出去玩了。屋里终于清静了,魏小河这才把被子掀开,慢慢吞吞地往身上套着衣服,觉得嘴巴里干干的有点发苦,腿也有点软,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这明显是睡过了头。
窗外,阳光明媚,暖融融的春风,温柔地轻轻地拍打着窗棂。
她踩着梯子,半爬半溜地滑了下来。一脚踩进老白球鞋里,鞋带还散着。于是半蹲着系上鞋带,不知为什么突然心烦意乱起来。
她又狠狠地把自己扔进窗前的那把破椅子里,从充当写字台兼梳妆台的旧课桌上,移过那面背后贴着黎姿照片的圆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尊荣,头发乱糟糟的飞蓬着,她一把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把天蓝色塑料梳子,一下一下地揪着打结的头发来梳理。
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不爱和同学们玩呢?不合群还是怎么着?她手停在胸前一绺难梳通的黑发里。正打算潦草地分析一下自己的思想动态。却忽然看见自己的水粉盒敞开着,忘了盖上盖子,里面的颜料被风吹得都有点干裂了。她拿起自己的搪瓷水杯,先喝了一大口凉开水,然后把剩水依次滴入各色颜料里。
她拿起盖子把水粉盒严丝合缝地盖上,手从盒子上慢慢抚过。这个旧的略微发黄的水粉盒,还是他留给自己的。他走了这么久,音信全无,他还好吗?他还会回来吗?他------
魏小河眼泪扑簌簌地滴在水粉盒上,反正知道屋里一个人没有,今天索性哭个痛快。她捂着脸,哽哽咽咽着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