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社十三人,一共就我们三个女生,现在饭还没吃几口就闹成这个样子,其他十名男生纷纷出言劝慰打圆场。
赵韵珍是个美人,平时也还算活泼大方,所以爱心社众男还是比较吃她那一套的。除了周卓一直在安慰我,还有另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好像是叫史成恩的男生之外,其他八个围在赵韵珍边上小意奉承,哄得赵大小姐终于云开雨霁,破涕为笑,她便坐下高高兴兴地夹菜吃饭,仿佛刚才指桑骂愧的人不是她一样。
比起我这么个不起眼相处时间也不长的人来说,当然还是赵韵珍在社里的地位人缘更好。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些人于我不过生命中的过客,如果不是周卓打电话非要接我一起,终其一生也没有相见的缘份了,我可以不在乎。只是人情冷暖如斯,真的好没意思。
大学就是个小社会,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
我借着上洗手间,离开了房间,之后发了条短信给周卓,独自打车回家。
对于不需要在意的人与事,干嘛要浪费时间?今时今日的我,已经不需要去顾及太多了,但凭自己高兴就好。
于是,一路上我按断了周卓不下十次来电,最终终于忍无可忍地关了机,还惹得出租车司机,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大姐的劝慰:“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别往心里去,啊。该吃吃,该喝喝,静下心来两个人好好聊聊,没什么过不去的……”
我也懒得解释,只浅浅一笑,并不接话。
回到家,我接着上网,戴耳机听着歌,玩着游戏,过得好不痛快。
这下可苦了周卓了。他在接到我短信之后,慌忙跑出来想拦着我,可是却只来得及看到我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他拨打的电话又一个接一个被我拒接,情急之下都没来得及跟社里其他人说一下,便驱车来追我了。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红灯,所以我在到家之前,即使他开得很快,却也终究晚了一步,彼时我戴着耳机听着音乐,自然是没有听见周卓按门铃的声音,而小蓝人,它并不愿意我与地球人有过密的交往,自然更当什么也没听见。
而我不知道的是,周卓在郁闷地开车回饭店的路上,被查酒驾的警察抓个正着,下车等候检查时突然被高空坠下的花盆砸中后脑,当场死亡……
寂静的深夜,城市里陷入寂静,只有路灯还尽职尽责地照亮着偶尔晚归的行人回家的路。
周卓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市中心医院太平间的冷柜里,他的脸色苍白,表情带着些痛苦,双眼还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离开人世。
突然,太平间的门被推开。一道黑影溜了进来,它摸索着,拉开了周卓所在的柜门。良久之后,一声叹息……
我玩了一整晚的电脑,似乎要把最近长时间不接触现代文明的光景都玩回来似的。直到天光大亮才有些疲惫地站起身,伸个懒腰,冲个澡,躺上床睡觉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我觉得格外疲惫,几乎沾枕即眠。
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小蓝人漂浮在我身前,却是以为从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瞌睡姿式出现的。
机器人也需要睡觉吗?它不是消耗能源的吗?只要有能量源,它不会感到困的吧?
算了,随它去吧,不说话的时候,它还会可爱些。
我在家里转了一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因为刚刚睡醒,头昏昏沉沉,一时反应过来。
等到我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才突然想起,昨天我买回来放在沙发上的衣物怎么都没不见,还有我昨天穿着出门,脱到床上的那身,也统统不见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刚刚我睡得太死,家里进来贼了。可是谁见过只偷几件衣服的贼?见鬼了。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愤愤地打开电脑,照例游览些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