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个7月17，我想，周卓在这185天里，每天都会死去一次，是不是？”

这一次，史正恩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大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他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我：“呵呵，吓到了吧？我与你一样，已经在同一天里，被困了半年多。每天看着同样的新闻，玩着越来越没有新意的游戏，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总是遇到同样的人，真的让人很苦恼呢。”

“我一直以为，闭合地球时间线这么重大的工程，会有一个伟大而正义的解释。然而，我真的失望了。史正恩，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你一己之私，便要让60多亿人陪葬不成！”

“正如你所说，我就是个小人物，小市民，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我只要他活着！”史正恩情绪也激动起来，他压抑了太久，连至亲之人都无法说出口的秘密，终于可以有人分享了，哪怕那个人的目的不纯。

“输了你，赢得天下又如何？”史正恩突然显得有些落魄：“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守着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过着痛并快乐着的生活，不敢苛求什么。可是为什么，死的要是他？”

“你知道吗？两个月前，我曾经问过他。我说我爱你，男女之情，而非兄弟之义。他只回了两个字：**。”

“问出口的一瞬间，我发现我解脱了。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问过。而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只要时间归零，他会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我曾向他表白，不记得自己今天会死于非命，他还能开心快乐地活着。”

“对我来说，还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吗？你告诉我。孟梦，不要用那么多的大道理来教训我。我是个俗人，心太小，装不下整个世界，眼太小，看不到宏观布局。”

“我只是，为着一份守候与执着的可怜人。”史正恩顿了一下：“孟梦，你为什么不受影响？你又要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史正恩。我不想骗你。如果杀了你有用的话，你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虽然是个软心肠的，但是有人不是。现在的问题是，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地球也会跟着你一起死。”

“可是，史正恩，你告诉我，你还能活多久？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一直活下去？”

“你都看出来了？”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是精心化装之后的结果吧？你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只要你再让时间循环几次，你与周卓，就能做一对死鸳鸯了。那么，史先生，请问你相信死后精神不灭这一说法吗？你相信有天堂和地狱的分别吗？你相信喝下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全遗忘吗？”

“那么现在我来回答你，史先生，即使死后，你们还都可以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着，以全地球的生命为代价，你也注定是要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煎熬的，生死不相见了吧？”

“死后的事，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管。我只知道，我活着一天，便想看到他一天。”

时近中午，咖啡馆里小猫三两只，配合着舒缓的音乐，很是惬意。

突然，史正恩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