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后方的人群只能跟着移动,我就被周围一群至少比我高一个头的贫民夹在中间,脚不沾地跟着他们随波逐流。
很快,分开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队警察,其中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我站的位置不错,在道路最前排,很清楚就能看到,渐渐被抬来的担架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女尸,随着担架往前走,女尸不断滴下一滴又一滴尚未凝结的血来。
担架直直往前走,所过之后,激起一片惊呼,夹杂着胆小些的女人哭泣声。等到担架经过我面前,我才明白惊呼的原因。
玛莉安,居然真的是你!虽然你的脸因为被殴打过而有些微青肿,却并不妨碍我一眼就认出你。
一定很疼吧?你的皮肉外翻,双手布满刀伤血痕,腹部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最惨的,是你那未出生的孩子,连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残忍地从你腹中拖出,被没有人性的凶手刺了无数个血窟窿!
玛莉安,为什么偏偏是你?你就这么走了,让爱你的马库斯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舍得吗?
你肯定也不舍得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你的双眼圆瞪,全身那么多防御性伤痕,你肯定也没让那个害你的人好过对不对?你用尽全力想要反抗着对不对?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你都绝不会扔下马库斯一人对不对?
玛莉安,对不起,我应当阻止你出去,我原本可以阻止你出去。
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扑向玛莉安已经发凉的尸身,尽情哭泣。
为什么每次,不管我到哪里,遇到的人总会得不到好下场呢?
时空记录者啊,多么可笑的种族,你以为你是宇宙中最高级、最厉害的种族,却连改变历史的勇气都没有,受到宇宙规则惩罚又如何?你循规蹈矩,得到的下场,不也是要灭族了吗?这样的时空记录者,不当也罢吧。
“主人,你清醒一下!”柯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它大吼一声把我从悲伤中唤醒,抬起走对上的,就是一张带着同情的俊脸:“这位女士,请问你认识死者吗?”
我慌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嘶哑道:“认识。她,是我的朋友,名叫,玛莉安尼古拉斯,昨天傍晚外出就一直没再回来,她的儿子马库斯还在家等我的消息。”
哦,可怜的马库斯,让我如何还有颜面面对你,告诉你你母亲已经遇害的消息?!
“那么,这位女士,请同我一起回警察局做个笔录吧。现在你可以将死者的地址告诉我的部下,在你去警察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会派人照顾马库斯的,你不用担心。”
嗯?我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确实穿着玛莉安的旧衣服,刚刚还哭过,肯定狠狈得很。这名警察怎么态度这么好呢?
19世纪的伦敦,可是因为不断有外来人员涌入,导致警力严重不足的,据我所说,开膛手杰克那么久没被抓住,有当时办案技术落后的原因在里面,更多的,却是因为警力不足,没有办法很好地搜查和保护整个贫民区,才让凶手屡屡得手的。
这个警察,真的是对案件上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