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能留着这条贱命,回家求得个养家糊口,这形式再发展下去,少不得得思考思考二蛋他们说的当逃兵的事。相比较从此改头换面避居深山的不便,丢掉性命显然问题更大些,他早几天就已经萌生这个念头了,可是暂时不能让手下的人心里慌了,露出首尾来,他免不了要弹压一下。
这小兄弟,看起来年纪比他那大儿子也大不了几岁,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却来到战场的第一线,前几天还差点死了,可怜见的,联想起他身世中提起的,家道中落,果然没了爹娘庇护的孩子像根草。
也罢,多照顾他点吧。
想到这,狗剩目光柔和下来,将自己碗里所剩无几的稀粥递了过来。
此时我的眼神仍然停留在早已经空了的锅上,突然冒出只碗来倒叫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碗的主人是带我回来的狗剩大哥,碗里同样是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少得只能均匀铺满碗底。
“小兄弟,吃吧。你还在长身体呢,咱们这一天只有两顿饭,又是没几粒米的粥,我这半碗,你将就喝下吧。”
经常被人抓来抓去,突然有人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让我一时不知道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果然还是被虐习惯了,人家给一点温暖都受不了。
虽然粥的味道很是诱人,可我想拿碗的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说是一碗稀粥,其实也就小半碗。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怎么可能吃得饱?
想是我的犹豫让狗剩误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拿袖子擦擦碗沿,复又递回来:“小兄弟,大哥是个粗人,咱们这条件艰苦,你可别嫌弃。”
“不,不,大哥,你误会了。小弟的命都是大哥捡回来的,怎么会嫌弃大哥?实是这粥太少,我尚且吃不饱,更何况大哥你了。小弟怎能忍心让大哥因为我挨饿?这粥,还是大哥吃了吧,赠粥之恩,小弟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