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德古拉饶有兴致地笑问。
我很不淑女地耸耸肩:“这还用问吗?你仍然坐在这里,与我讲早已经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的行星往事,而那些所谓的珀斯人,谁都没有听说过。我相信德古拉先生没有那么好的雅兴编个看似合情合理的故事专门说与我听吧?”
德古拉一口饮尽杯中酒,开怀大笑:“哈哈,小丫头很有意思,你倒是个很不错的听众,虽然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一丝害怕,但却什么都敢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我喜欢!”
他举起酒杯,示意站在他身后的美女仆从倒酒。
优雅地品着酒,德古拉继续讲述他的过去:“我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生存了多少年,地球上数百年的生活,是我生命中最平静的一段时光,如果可能,我希望能一直留在地球,当然了,想离开,也是做梦。”
“记得我记忆的最初,是一家制造弗吉贝得鲁的工厂。说是工厂,其实更像医院。”
“我生命中第一次睁开眼睛时,仍然被泡在水里,装在密封的营养槽里,想叫叫不出声来,想起又起不来,只能在营养槽里无谓挣扎,那种窒息的无力感,难受至极,直到今时今日,对水的恐惧依然刻在我的灵魂深入。”
“事实上,营养槽里的营养液成分复杂,根本不是水,而我,在生长发育还没有完全停止前居然提前觉醒了意识,也是以前的弗吉贝得鲁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般而言,在意识觉醒后,大脑的生长发育会开始延缓直到停止,我觉醒得太早,神经系统发育还并不完全,按例会被当作残次品销毁掉,根本没有真正存活的机会。”
“可是阴差阳错,那天受外界天气影响,工厂断电了许久,久到其他还没有意识的同伴们全都因为仍处于植物人状态,不会自主呼吸而死亡。当工厂终于恢复供电后,在此工作的其他弗吉贝得鲁赶来处理这些残次品,意外发现我仍然活着。”
“弗吉贝得鲁是生化人,在成长为独立个体后,会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虽然服从主人的命令是写入基因里,埋藏血脉间的,但只要能力允许范围之内,谁也不会想杀掉与自己一样的一张脸。”
“是的,不用惊讶,整个第三代弗吉贝得鲁长得都一模一样。面对着自己日常看惯的脸,那些死的倒也罢了,眼着双清澈眼睛的我,他们谁也下不去手。”
“于是我被隐姓埋名地保存了下来,在珀斯星球不为人知的地方偷偷地活着,只依靠着四个好心的弗吉贝得鲁们将分配给他们的血液配额省出来留些给我。”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相比其他的弗吉贝得鲁总有些苍白,如果不是工厂从来没有珀斯人视察,而他们的本职工作始终干得不错,也许他们早已经被替代,而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