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
听到陈福的汇报,穆雲差点没忍住。
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在他的身旁,竟然真有如此狗血之事。
和贾宝玉发生争执的,乃是一名叫作张光晋的士子。
这人有几分才学,却是普通,只不过,他有一位好父亲。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守道,而且,张家祖籍鲁地,赫然是齐党中人。
张家乃是官宦世家,张守道当年更是二甲进士,一路依附齐党平步青云。
如今,身居左佥都御史的张守道,绝对是齐党的中坚力量。
只不过,这张光晋颇有几分虎父犬子的意思。
原来,今天和张光晋一同前来的,赫然是一位俊俏公子。
陈福已经打听到此人的身份,赫然是首辅韩俊家中的戏子伶人赵琦玉。
男生女相的旦角,这对穆雲来说,是一个有些膈应的娘娘腔。
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心头好。
穆雲靠近事发地,分明能够感受到,身旁的薛蟠竟然有些双眼放光。
而这目光,正紧盯着赵琦玉。
却说赵琦玉和张光晋结伴而来,原打算是结识一番京中士子。
在这无数人中,他发现了贾宝玉,贾宝玉也看到了他,两条颜狗相遇。
不得不说,两人绝对是风流天真之性。
一个好似金丝雀被养在宅中,另一个也是养在深闺,长于妇人之手。
一番结识,两人相见恨晚,已经在手拉手的密谈。
这一幕可把张光晋看得怒火中烧,原想愤而离席,却又舍不得赵琦玉。
赵琦玉虽是伶人,却是首辅家的伶人,而且颇受宠爱,张光晋哪敢得罪?
于是乎,便将恨意转移到贾宝玉身上。
偏偏,贾宝玉又在和赵琦玉分享他的禄蠹之说,这可被张光晋抓住了痛脚。
“这位先生得罪了,是家中小弟莽撞了,还请恕罪!”
贾琏不愧是圆滑之人,他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息事宁人最重要。
“宝玉,这是什么地方,怎能胡言乱语!”
紧接着,又教训了宝玉,作为兄长,他是有这个资格的。
要说是兄弟,其实贾琏和贾宝玉之间,也没有多少情谊。
毕竟,都是家中嫡子,待遇差别这么大,谁又能心理平衡?
“恕罪?呵呵!”
张光晋轻蔑地一笑,说道:“在下人微言轻,又哪有资格恕罪?
这位贾家公子,一声碌蠹骂尽天下读书人,在下可不敢恕罪。
这位应该是荣国府的承爵人吧?我也想问一问,贾家这是何意?
将天下读书人置于何地?将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置于何地?”
张光晋的声音越来越大,目光也越发锐利,这是要发狠了。
虽说虎父犬子,可张光晋毕竟是举人,也不是完全不学无术。
甚至可以说,他深得读书人搞事的精髓。
不管是不是真的,扣帽子、扯大旗,然后把小事扩大化,夸大其词。
更何况,佥都御史可是御使们的头领,论喷人,他们绝对是专业的。
张光晋也学到了几分本事。
贾琏为人圆滑,可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顶天大的帽子扣下来了。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