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运,邓有为的师爷,曾德元见过此人,是邓有为的同窗,当年两人一起科举。
只是胡承运时运不济,被歹徒挟持坠下山崖,虽性命无忧,却落下了终身残疾。
邓有为考中之后,不嫌弃他身体残缺,一直把此人带在身边,只是不知此人现在求见所为何事?
尚奕辰话落,等了片刻,才出现一中年男子,他身着青衣,浑身焕发着颓废之气,步伐缓慢的走到大厅中央跪下,开口行礼。
“学生拜见王爷,拜见王妃,拜见曾州牧,拜见凝大人。”
凝夜挑眉,这个人认识他?他一向记性很好,只要是见过的人必有印象,但他不记得见过此人。
尚奕辰说了一声起,便和一旁的楼沐清介绍起此人,“他是邓郡守的同窗,同时也是他的师爷。”
这就让楼沐清很好奇了,邓郡守贪污之事事发,他作为师爷应该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他不是想着逃跑,而是过来拜见。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楼沐清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确实。”尚奕辰勾了勾唇,赞同楼沐清所说的观点。
“凝大人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认识您?”胡承运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封匿名信是我传递给大人的。”
“是你?为什么?”
凝夜诧异,他刚刚已经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也知道了邓有为对他有知遇之恩,谁都有可能检举邓有为,他?好像是可能性最小的那个。
可偏偏就是他!只是这是为什么?凝夜不懂。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胡承运先是苦涩的一笑,声音中带些悲鸣带些哭腔。
一众人听到这让人心酸的声音,只是听着他,看着他,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
“为什么会是同窗的好友,最终却反目成仇吗?”胡承运哈哈大笑了两声,神情有点疯癫,之后他平静了下来,声音低哑继续说了下去。
“为什么明知我心悦夫子之女,他却先一步求娶?为什么明明娶了她还要宠幸小妾,让小妾折辱于她?”他停顿了片刻,声音沙哑欲哭,接着继续。
“为什么找山匪弄残我的腿,让我无缘科举?为什么要招揽折辱于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本来只是带着哭腔,到最后直接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喊着为什么。
直到喊到没有力气跌坐在地上,才停止了他疯疯癫癫的行为,隔了好一会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彻底平静。
“让各位大人见笑了。”胡承运此时笑的释然,笑的心安。
众人刚刚随着他的一声声质问,大概拼凑出他的人生轨迹,只能说,这个世界没有最不幸,只有更不幸。
“既然知道是他害你,你怎么还会在他身边?”
楼沐清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惹不起咱躲得起呀!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我懂,只是官一定要和民争,除了服从伺机而动,别无他法。”
胡承运无奈苦笑摇头,他失去科举资格,也曾想着教书育人,于是前往夫子那里任教,却不想邓有为卑鄙的拿夫子女儿来威胁。
后来他想着回乡种田,这样卑微到了骨子里,他应该不会再打扰他,只是他想错了,他直接到族老那里聘他为师爷。
他是进退两难,进,他知邓有为人品,将来必将万劫不复,退,族老必定震怒,将来他们这一脉在族中必定难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