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镜子!要镜子!要镜子!
侍女们面对又白又美又好伺候的客人们,心情也不错,忙进忙出,脸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现在,客人要镜子?
找找找!
一时间,医馆里变得热闹起来,气氛无比和谐。
虽然走廊上来往穿梭的侍女们依旧保持着沉默,那种欢快的感觉还是能从舒展的肢体语言上看出来、从轻快的脚步声中听出来。
把个宫远徵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还没回章雪鸣所在的那间伤病房。
因为好奇宫尚角让他照做照说的那一套到底有什么用处,没有树木可藏身,他就慢吞吞地走去隔着五六丈远、能清楚看到那七间病房的走廊上,还特意选了根廊柱作掩护。
这边算是个死角,少有人经过,但其实围墙外的树上,那些个暗中盯防的黄玉侍都看得见他。
他不知道有人在看他。黑灯瞎火的,清瘦高挑的少年躲在廊柱后,半侧着身子,背着手,探头探脑地观察那些进出来往的侍女,只觉得她们的愉悦来得莫名其妙。
尽忠职守的黄玉侍们好容易见到个新鲜景,也在树枝叶片间探头探脑,也觉得这位徵宫宫主在自己的地盘躲躲藏藏相当莫名其妙。
宫远徵看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摇摇头,走了。
黄玉侍们虽然想不明白宫远徵在干嘛,但新鲜景没了,沮丧地只能又把自己往枝叶密集处缩了缩,暗暗期望危机赶紧过去。举石锁一整天都比在树上蹲一天来得有趣。
宫远徵暂时不想回去,今天从醒来到现在,挨了顿打不说,在哥哥面前出糗都不知道多少次。就这,他还得庆幸章雪鸣没醒,不然……
少年瘪了瘪嘴,背着手转着转着就进了宫子羽和金繁的伤病房里。
人没醒,想找茬都没人接茬,无趣,他又转了出来。
想了想,又去医馆大夫们待的临时会诊室把所有医案翻了一遍,没骂人,看完就去了药房。
医馆的药房有三进门,每一个隔间都有整面墙高的药斗,无数的小抽屉整齐排列,书卷、药材分门别类地装在贴有标签的抽屉里。
宫远徵随手提起放在门边的一盏灯笼,走进放药材进出和书卷借阅记录的小厅,点亮桌案上的灯,找出本月的册子借着灯光翻看。
在昨日的药材取用记录中有一条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有人取用了雷公藤、大黄、生地黄、附子、通月草……(本处为胡诌,老六不懂中医,不必考据。)
落款是金逸,执刃宫鸿羽的红玉侍。
宫远徵皱眉。那些药材组合在一起,能出的配方只有一个,就是他两年前研究出来的散功汤剂。
这汤剂看着厉害,实用性不高,不入口就起不了作用。
除了地牢里那些被抓住的无锋刺客之外,难道还指望宫门外那些活蹦乱跳的会乖乖喝下去?
剂量不够,喝了最多内力滞涩,达不到散功的目的。
所以当初备案在万象阁之后,他就丢开不再往深里研究,为什么执刃的红玉侍会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取走了能制作散功汤剂的药材,份量还是足够两个人的?
宫远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灭了桌案上的灯,提着灯笼出了药房,快步往伤病房区赶,走快了就会一瘸一拐的也不在乎,就怕不能及时把消息告诉宫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