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里,宫远徵还在跟章雪鸣玩“我盯——”的游戏,反正就是盯,就是不说话,然后眼睛亮晶晶,一副“你快来问我啊”的神气,幼稚得不得了。
章雪鸣老神在在地任他盯,唇间噙着浅浅的笑,垂眸看茶盏、看手指、看袖口姿态优美的银蓝丝线绣就的优昙花,就是不看他。
等他耐不住支起身子想要贴过来,忽然扭头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唇角扬出甜蜜的弧度,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轰!
新鲜出炉的大红脸,还冒着热气呢!
不错,这次超过三秒才红的脸,有进步。
章雪鸣心情愉快地放过他,唇角落回浅笑的高度。待宫远徵重整旗鼓又来盯、盯、盯,重复上述步骤。
要是宫尚角在场,估计会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和宫远徵,内心不是呐喊“别钓了别钓了,我弟要被你钓成翘嘴了”,就是嘲笑“想不到郑昭昭你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虽然幼稚,可是好玩啊。
何况陪她玩耍的小郎君生得美貌、性子又可爱得不得了,谁舍得不理他?
有一瞬间,章雪鸣朝宫远徵看过去的时候,好像都幻视他身后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摇来甩去,打得矮榻啪啪响了。
可惜月长老和花长老进来的太快了,宫远徵跟她对视没能突破六秒脸红的极限,还被两位长老看了个正着,又羞又窘地把头压得低低的,下巴颏都要抵在胸膛上了。
两小孩互相看几眼逗个闷子,又没有不守规矩黏黏糊糊贴一起,长老们就当没看见了。
“昭昭年纪小,耐性倒是好,坐了那么久都不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月长老落座,轻咳一声忍住笑,尽量不往宫远徵那边看。
“小远徵也不错啊,守着就没挪过窝……小远徵啊,你想好怎么邀请小昭昭去徵宫住了没?”花长老为人刚直却还不到古板的地步,又不是在正殿或是谈正事,儿子大了只会气人,逗逗别家小孩也行。况且难得碰上个医毒上天赋高,还肯抽出时间在暗器设计上下功夫的晚辈,看得顺眼,他就顺手帮一把。又不能把小昭昭带回后山去,在前山给小昭昭先找个能一起研究暗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也好。
宫远徵猛地抬头望着花长老,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羞窘没了,惊喜超多:“不瞒长老们,昭昭早都答应了,我送她去女客院的路上答应的。”
哦哟,你小子手脚够快啊!花长老用全新的眼光把脸红红的少年宫主上下打量一回,捻着胡须颇为赞赏地点头:“不错。”
作为后山三大长老里唯一娶妻生子的人,他一直对自己当年还没开窍就千方百计把在族里一眼看中的小姑娘拐回家当媳妇的事十分自得。没想到生个儿子,样貌差强人意,却是锻造天赋不行,习武天赋不高,快三十岁了还跟小孩儿似的,不知道去族里转转拐个媳妇回家,天天就知道跑去雪宫找那两个种雪莲的玩,噫~嫌弃!
“是吗,昭昭这么快就决定了?昭昭,远徵是怎么说动你的,能说给爷爷们听听吗?爷爷们帮你把把关。”月长老看热闹不嫌事大,家里一堆糟心事待处理,能快活一时就快活一时吧。
章雪鸣伸手捋了下垂到胸前的茶花红发带,看看兴致盎然的月长老和花长老,又看看拼命给她使眼色的宫远徵,笑笑地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