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醉赶紧向上叩头道:“太皇太后,罪臣有罪在身,实不敢领受赏赐。”
窦太皇太后问道:“你立了如此的大功,何罪之有?”
夏醉回道:“罪臣当日为了不泄露天机,不得已才诬告了陛下的宠妃卫夫人,导致卫夫人蒙冤被圈禁,今日真相已大白,卫夫人实是被冤枉的,倘若太皇太后要赏罪臣的话,就赏赐应允罪臣的一个请求吧?”
“有何请求,你且说来,”窦太皇太后问道。
“罪臣请求太皇太后释放卫夫人,还卫夫人清白!”夏醉叩头回道。
窦太皇太后此刻因为西王母临凡贺寿一事显得格外的高兴,这一高兴就放松了戒备之心,她笑道:“今日西王母娘娘临凡为哀家贺寿有目共睹,这风月画案自然是真相大白,纯属自无须有,哀家一向赏罚分明,卫子夫既是被冤枉的,自然应该无罪释放……”
没等窦太皇太后把话说完,一旁的淮南王刘霖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太皇太后不可,那卫子夫断不能放!”
武帝刘彻见刘霖萧出面阻止,就要站出来说话,王太后见状赶忙扯住刘彻袖口阻止刘彻小声道:“皇帝不可!”
刘彻哪里肯听,他撇开王太后的手,一个箭步就来到刘霖萧的身前质问道:“这有何不可?奖功罚过天经地义,既然卫子夫已证清白就该将其释放,”说着他面向窦太皇太后跪倒施礼道:“皇祖母,西王母娘娘临凡为您祝寿这样的盛事卫子夫也是有功之人,皇祖母圣明决断,应该将她释放,并加以赏赐才是。”
刘霖萧不等窦太皇太后说话,马上拱手辩道:“太皇太后容禀,虽然如今已经确定这风月画案卫子夫是被冤枉的,可那卫子夫指使其兄卫青潜入掖庭毒杀夏醉灭口一案可是证据确凿的,这件事并没有冤枉于她呀!”
见到刘彻极力的在窦太皇太后面前维护卫子夫,一旁的陈皇后心中顿时醋意和恨意陡然飙升。
她情绪有些激动的跪地施礼道:“太皇太后,这风月画案的确冤枉了卫子夫,臣妾也是心生愧疚,但此一事非彼一事,那毒害夏醉灭口一案卫子夫难逃其咎,臣妾做为后宫之主就是有心袒护也不能至国法汉律于不顾,请太皇太后明鉴!”
郡主刘陵儿此时也跪倒说道:“皇祖母,孙女赞同皇后娘娘所言,那卫子夫既然没有逼迫夏醉绘制风月画作,那又为何要指使其兄毒害夏醉灭口呢?看来这卫子夫还是心中有鬼,孙女恳请太皇太后不仅不能释放卫子夫,而更应该彻底清查这兄妹二人,看看他们是否另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和秘密。”
用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句话形容当下的这一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此时平阳侯曹寿也不失时机的跪地道:“太皇太后,虽然卫青是微臣的属下,但他犯了有违汉律的大罪,微臣也不能徇私情,微臣唯有大义灭亲,恳请太皇太后将他与其妹按律治罪!”
这几个人连珠炮似的一番狂轰滥炸,把刘彻的话完全淹没了下去,也更让窦太皇太后颇感为难了。
原本对于陈皇后、平阳侯曹寿等人合伙暗中陷害卫青、卫子夫兄妹的事窦太皇太后是不知情的,这些都是他们背着窦太皇太后干的。
而当初她听陈皇后和刘霖萧等人告发卫子夫私画风月画作,又指使卫青毒害夏醉灭口,窦太皇太后的确是怒不可遏,非要将他二人正法以儆效尤不可。
现如今已经弄清楚卫子夫是替西王母临凡贺寿背的黑锅,刘彻所说也有道理,卫子夫也算是有功之人,不仅应该无罪释放,更应该加以赏赐才对。
可那卫青受卫子夫指使毒害夏醉灭口一案却是无法抵赖的,就算夏醉现在已然缓醒过来,但这事他们兄妹俩个是做了的,如今刘霖萧、陈皇后等人执意揪住此事不放,令窦太皇太后也是左右为难。
正在窦太皇太后犹豫之际,陈皇后瞟了一眼守卫在旁边的卫尉将军甘吉,马上紧跟着补充道:“太皇太后,这卫青胆大包天,胆敢在守卫森严的皇城内下毒杀人,这要传将出去,皇城禁地脸面何在?以后岂不是是个人都可以在皇城中为所欲为了?此事若不严办,难免成了他人的笑柄!”
卫尉将军甘吉闻言这脸上立刻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挂不住,他赶忙也跪倒说道:“太皇太后恕罪,是微臣失职,不过夏醉昏迷之日微臣及时补救,将卫青下毒杀害夏醉一事人赃并获,为警告世人,树我皇城威严,微臣也恳请太皇太后不可放过他二人,应该明正典刑!”
正在此时,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慢慢悠悠的声音道:“人赃并获?甘吉将军,你口口声声说卫青毒害夏醉灭口,这证据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