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日头高照,大街上人流密集,正是下午最热闹的时候。
日头很是明亮,齐冷眉目冷清,轮廓那样俊朗,挺直的鼻梁令他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加强烈,不愧是刀口上舔血的锦衣卫指挥使。
整个人明明是行走于炎日里,却仿佛像一棵孤立在大雪里的孤松。
白天庙会是行像、杂耍、上香礼佛等活动,晚上则是猜灯谜活动、搭台唱戏、有关扑的、各式各样的活动,非常的热闹。
下午虞玉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要去游玩,她见什么就买什么,胭脂水粉、蜜饯糖人、玩具摆件,总之入她眼的物件都被她收入囊中。
等到钱袋里的钱都花光,手下人的手里垒不下才放弃买。
到了夜里,虞玉再也不买东西,倒是随着人流四处游玩,齐冷感觉她不像是来游玩的人,像是想来熙攘人群里走一走。
拐弯时,街那头一座高楼,从上至下都是花灯,那是一座秦楼楚馆。
大街两头的灯光照过来,二人的面庞被照亮。
齐冷看着这个在花灯下站立的女子,不经意的问道:“王妃不想入宫?”
虞玉被他的问题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他,回答:“嗯。”
齐冷好奇道:“为何?”
虞玉微微一笑,回答:“我对陛下不感兴趣,对燕王也不感兴趣。”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大胆任性的女子,估计只有虞玉敢说了。
虞玉调皮的说:“你怎么不问我对谁感兴趣?”
齐冷目视前方,他当然不会问这个问题,他看穿了她在调戏他。
虞玉低晒,看着前面那家人来人往的花楼,说道:“齐大人二十有六,身边却连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子都没有,莫不是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齐冷不想搭理她这个问题,倒是虞玉凑过来问:“还是说大人身体有什么隐疾?”
齐冷目视前方的眼神收回,看着她倒是说了一句话:“王妃不必操心下官,下官一切都很好。”
虞玉呵呵一笑,还想调戏他的时候。
一辆马车突然从身后奔驰而来,虞玉胳膊一紧,被齐冷抓着往内急拽,撞进他结实的怀里,虞玉的心差点从胸口跃出。
马车把路人惊的四处乱窜,呱噪的骂声不断。
虞玉的心似鼓声,抬头时,看见齐冷被灯火照亮的眼眸,胳膊还在他的手里,虞玉娇声道:“你弄疼我了。”
齐冷手上的力道不减,他问:“王妃刚刚想说什么?”
虞玉认真无比的说:“指挥使大人真是力大如牛,神勇威武,令人心折。”
齐冷眼微沉,心慌意乱的松开她。
夜渐深,离庙会结束还有半个时辰。
大街尽头有人搭台表演唱戏,底下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老百姓,喝彩声此起彼伏。
一人从人群里挤至齐冷身旁,佯装看戏,侧头与齐冷低声道:“头儿,驿馆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齐冷看着台上的表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嗯了一声。
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齐冷的周围。
因他头戴乌纱冠,一袭飞鱼服,腰间佩戴绣春刀,周身气场简直如行走人间的修罗阎王。
倒是她的出现让现场所有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因为齐冷在身旁护着虞玉,倒是免去了很多人痴想她美貌的麻烦。
戏台上正在表演杂技,三个身量瘦小的少年耍着大小不一的土陶花坛,轮番用头顶,手抛、脚踢、臂滚…引的台下的人喝彩不断。
台下的虞玉看着上面的杂技表演,此时是这六年来第一次的愉快心情。
台上的表演正是喝彩不断的时候,一支暗箭从暗处激射而来,目标正是虞玉的头颅,齐冷神色骤变,忙闪身保护虞玉。
虞玉只感觉手臂被人用力一搂,紧跟着天旋地转,摔倒在齐冷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清冽的清香。
底下传来锦衣卫的号令声:“保护大人,保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