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暑气渐消,晨风吹来沁人心脾的花香。
严蕊气势汹汹地走过抄手游廊,吓得路上的丫鬟们瑟瑟发抖,等人走后,忙来交头接耳。“严小姐这是怎么了?脸青成那样?”
“看方向是朝客院去的,八成是为着齐大人和燕王妃那事儿吧?”
“齐大人和燕王妃?他俩有什么事儿?”
“嗐,你还不知道?城里都快传遍了,说是前些天夜里他俩孤男寡女,独处荒岭,在云盘山上”
“噫,老天!”
“啪”一声,严蕊霍然推开房门,阔步走入屋里。
春白正在给虞玉上妆,闻声从屏风那头绕出来,又惊又恼:“严姑娘,你怎么能门都不敲便进来了?”
严蕊趾高气扬:“我为何要敲门?我从不喜欢敲门!”
春白气结,眼看严蕊直勾勾盯着里间,大步走来,忙上前阻拦,却被严蕊抓起胳膊拽至一边。
“严姑娘?!”春白愕然。
严蕊气冲斗牛,阔步入内,看见坐在镜台前梳发的女人后,身躯微震。
晨风吹拂槛窗上的婆娑树影,深浅不一的光痕簌簌而动。
虞玉一袭绫裙,披发而坐,黑亮柔顺的一头长发披散在烈火一样的绫裙上,衬得那皮肤雪一样的亮白,嫣唇如丹,秋瞳剪水,寥寥一眼,清波曳曳,令人神魂颠倒。
严蕊看着这个美人喃喃细语:“不愧是大夏第一美人,就是我一个女子看了都会失魂落魄。”
严蕊痴看着,呼吸一室。
这世上,竟然能有女人不施粉黛,而美丽动人至此!
严蕊一时又气又呆。
虞玉慵懒地梳着手里的一缕青丝,见严蕊半响不吭声,便主动道:“有事?”
严蕊神识归位,脸孔重新板起来,然而气势相较先前,已是大打折扣。
“你,是不是在勾引齐大哥?”严蕊色厉内荏。
虞玉爽快答应:“嗯。”
严蕊瞠目!“?!”
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春白听得虞玉这一声“嗯”,头皮发麻,忙来借着梳妆的由头打圆场。
严蕊愣在原地,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又是半响,才梗着喉咙开口:“你,都是怎么勾引他的?”
春白握在手里的梳篦一顿,便想着该怎样替虞玉圆,忽听得当事人淡淡问:“你要学?”
严蕊忍辱嗤笑:“卑鄙下作的伎俩!谁要学?”
虞玉:“那你问什么?”
严蕊:“!!!”
屋里一刹安静,严蕊瞪着虞玉淡定而美丽的脸,深吸一气后,质问:“前日在云盘山,你和齐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
虞玉伸手在妆奁盒里挑胭脂,似想了想,然后故意拖长语调:“发生了什么”
严蕊被折磨得心如焚:“你跟他究竟有没有做苟且之事?!”
虞玉拿出一盒胭脂,道:“做了一半吧。”
“一半?”严蕊怔忪。
虞玉嗯一声:“他好像不太行。”
严蕊更一懵,反应过来后,悚然:“什么不太行?!”
虞玉打开胭脂盒,拿给春白,语不惊人死不休:“底下不太行。”
春白哆哆嗦嗦地接过,听得严蕊哆哆嗦嗦地重复:“底、底下不太行…?”
然后火冒三丈:“你胡言乱语什么?齐大哥怎么可能不行?!”
虞玉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做派:“我记得,他以前是葛敬忠的干儿子?”
虞玉又说:““他已年有二十六,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童男子。”
严蕊强词夺理道:“他、他童男子…那是他洁身自好,为人正派!”
虞玉故意气她:“那我亲他时,他为何不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