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举事一旦成功,天下又会回到咱们曹家手里,”曹吉祥语重心长道,“到时候,你一定要当个好皇帝。”
“多谢阿爹恩典,儿子若是当了皇帝,阿爹就是太上皇,钦儿什么都听阿爹的,让你好好享福,”曹钦心里乐开了花,嘴上也像抹了蜜,尽捡好听的说。
“亏我当年冒死助他复位,他竟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曹吉祥想到自己孤注一掷,堵上性命,竟然换来今日的境遇,咬牙切齿道,“他既不仁,也别怪我不义。钦儿,我让汤序定个好日子,保咱们一举成功,在此之前,你把嘴给我闭紧了。”
“是,阿爹,儿子领命,”曹钦见他终于下定决心,喜形于色。
曹钦走后,曹吉祥想到此事宜早不宜迟,亲自去了趟钦天监。太常少卿汤序对曹吉祥的突然造访,好似早有预料,听了他的计划之后,默默算了半响,给出了一个吉时——本月庚子日黎明时分。
曹吉祥这里精心谋划,钱元在东宫也是忐忑不安,他听闻皇帝降敕,暗自觉得不妙,思前想后,他终于想到一个人。因为宫中都是曹吉祥的耳目,他找了处僻静地方等了好几日,才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来。
“弟子见过恩师,”钱元上前磕头行礼。
“你怎么在这儿?”李贤见他满脸谨慎的模样,这地方又少有人来,不禁问道,“你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
“恩师真是睿智博通,”钱元打量四周无人,作了个揖道,“弟子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不知恩师可愿移步垂听?”
见他点头答应,钱元将他请到一拐角处,附耳说道,“弟子担心曹吉祥要反!”
李贤素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听到此话,也是微微吃惊,“你这般推断有何凭据?”
“弟子没有凭据,这种诛九族的大罪,曹吉祥怎会随意落下把柄,”钱元压着嗓子说话,仍是四处张望,对周围的环境十分警戒。
李贤知他如此说,必然事出有因,颔首道,“也罢,你细细说与我听。”
“是,上回万岁爷处置石亨叔侄,就是降敕通告,这次的曹钦如出一辙,弟子担心,万岁爷此举已经打草惊蛇,曹吉祥有了前车之鉴,恐怕会生出异心。”
“这回的降敕是我提议的,我想借此打压曹吉祥的气焰,省得他太过跋扈,不将万岁爷放在眼里,”李贤背手而立,侃侃言说。
钱元暗自叹了口气,恭敬说道,“恩师明鉴,万岁爷或许只想借此打压,可在曹吉祥眼里,也许就是另一回事了了。”
“就算他有异心,手里得有兵权,”李贤整了整衣袖,“曹吉祥只有禁军千人,不足为患。”
“恩师有所不知,曹吉祥与几位蕃将交好,经常宴请众人,还时不时赏赐古玩珍宝,加上他手里的禁军,一旦想要谋反,里应外合,可是要出大事的,”钱元忧心如许,就是因为一旦曹吉祥成事,自己首当其冲,必死无疑。可自己口说无凭,就算禀报苏俊草或者太子,他们也未必会信,所以只能来找恩师李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