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主使?”俊草心里一惊,脱口问道,“他是何人?”
婉秀抬眉扫了眼在座之人,众人都被她瞧得脊骨发冷,生怕她口不择言,拉自己下水,却见她对俊草示意道,“苏掌事,此人位高权重,他的名字,奴婢只能同你一人说。”
廖婉秀已是瓮中之鳖,又是个女流之辈,俊草看到牛玉朝自己点头,并未多想,起身走了过去。
婉秀冷眼看着俊草含笑走近,容貌俊美确如俊昕所说万里挑一,可他为何要如此狠绝,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俊昕。那日,她赶去看了最后一眼,只见俊昕满口是血,身子几乎被打烂了。想到这里,她握紧了袖中冰凉的匕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俊草俯身靠近,见她没有说话,开口问道,“怎么,难道是忘…”
他话音未落,一柄明晃晃的小刀,径直朝他胸口刺来,距离之近,根本不及闪躲,正在紧急关头,只听当的一声,匕首突然被一枚银镖击落。
牛玉身后一人大步上前,掏出绳索将婉秀绑了,低头将匕首奉给牛玉。
“齐晟,把罪证收好,到时候一并上缴,”牛玉瞥了眼闪着蓝光的刀刃,担心地问道,“苏掌事,你没事吧。”
“没事,”俊草被人扶了起来,他谢过齐晟,对着牛玉作揖道,“多谢印公出手相救,否则奴婢这条性命已经没了。”
“哪里的话,”牛玉摆手道,“好在是虚惊一场,若真伤了苏掌事,小爷那儿,我可交不了差。”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只见婉秀横倒在地,全身抽搐。
齐晟冲上前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但她口中仍有黑血汩汩流出,不一会便没了声息。
“怎么回事?”牛玉侧过身去,掏出帕子遮住了口鼻。
齐晟查验之后,拭净双手,来到牛玉跟前,“回印公的话,廖婉秀已经服毒自尽,毒药应该就藏在她的嘴里,只要轻轻咬碎就行,看来她早已有了赴死之心,才会冒险行刺苏掌事。”
“此女真是心如蛇蝎,手段狠毒,让人防不胜防,幸好齐侍卫百步穿杨,没有伤着苏掌事,实在是万幸,”黎海林想到今日若是苏俊草在针工局有个什么好歹,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赶紧上前描补了几句。
“你知道就好,”牛玉甩了甩衣袖,冷冷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针工局当的都是贵人差事,你若想保住脑袋上这顶乌纱帽,就回去好好整饬一下你这针工局,匕首、毒药,这些是内宫该有的东西么?”
“是,谢印公提点,奴婢一定好好整治,”黎海林被他一通教训,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查到这里,案子也算水落石出,牛玉顾不上一脸惨白的黎海林,押了孙安和云秀,匆匆离去,路上还不忘对俊草拂尘见金的本事啧啧称赞。
在牛玉看来,主犯廖婉秀已经自尽,从犯二人也都押解完毕,这件看似扑朔迷离的案子,只费了一日便已告破,自己还能在皇帝和太子两边都讨了好去,半道和俊草分开之后,他便急急忙忙回皇帝那里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