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已经深陷黑山教马长老的幻术之中，无法自拔，声嘶力竭道：

“又是幻术！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江兄，我食言了，没保护好你，抱歉。”

马长老依旧一副淡然模样，笑道：“张大人，老夫的幻术如何？

如此美好，你为何偏要清醒？

不如放弃挣扎，你想要的一切，老夫的幻术世界都可以给你。”

柳灵的模糊魅影，也被捡骨师齐峰的十八道焦骨阴灵缠住，十分狼狈。

此道魅影，实乃柳灵的三魂之一。

他们这种仙家儿，不借活人出马，本就是力量大打折扣，更何况还是以三魂其一的形式为江年护法。

此刻，柳灵也知大势已去，绝望的等待自己三魂被灭其一。

三魂失一，她将回到柳家秘境，闭关百年方能再度出堂走马。

这在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惋惜。

她只是极为痛心，收了江年的阳寿，没护好法。

在她的心中，江年是她第一个出马的活人弟子。

这段时间以来，江年进步神速，她有信心与江年一起，完成柳家拯救苍生于水火的大愿。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成空。

黑山教众人与捡骨师齐峰，已经绕过柳灵与张得禄，走向坐于木椅上的江年。

柳灵默默望着江年所在的方向，似乎想要留下些什么讯息，可却有心无力。

但在这时，柳灵隐约看见，江年的肉身竟睁开了双眼。

幻觉么？

……

“此人红烛已经燃尽，却无任何体外异相，恐怕已经讨封失败。”

“这也正常，不是什么货色，都能讨封成功的。”

黑山教马长老也是一位破了人寿一限、向天讨封过的奇人异士。

当初，在他讨封成功之后，黑山教内弟子都说，在他肉身附近有诡秘异相。

一道道乌云彩气缭绕在他身旁。

可是现在，江年的掌中红烛已经燃尽、胯下纸人灰飞烟灭，可却无任何异相。

这就表明，对方向天讨封失败了。

“无须我们动手，天已收了他。”捡骨师齐峰一直跟随在黑山教马长老身后。

他向来信奉“苟道”，每次只捡些“残羹剩饭”，聚少成多，然后躲起来修炼。

此时，他望向江年，提醒道：“马长老，即使江年没有讨封成功，但毕竟是讨封过的人，其肉身也是一个宝藏。你们先分，给齐某留一口汤就行。”

“好说。”

黑山教马长老很欣赏齐峰的态度，尊老爱幼，是奇人异士界的美德。

可就在马长老伸出右手，抓向江年之时，却见江年已然睁开双眼，直视着他。

仅是这一眼，马长老猛地一惊！

好似在江年眸子中，看见无穷变数。

看见了万年沧海变桑田，看见了惊雷闪电！

轰——！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惊雷之声！

马长老大惊失色，回首望去，

赫然看见黑山县上空雷云密布，似有巨物在云中滚动。

轰——！

第二道惊雷，令正午天地猛地一暗！

天雷击中大地，脚下大地开始剧烈颤抖！

“讨封异相！”

马长老一脸惊骇之色。

他不理解，自己当年的讨封异相，只在周身缭绕，

为何江年的异相，显圣在天地之间？

天雷滚滚，地脉震震。

整个天地都在庆贺，庆贺江年讨封成功！

马长老已经不敢再靠近江年哪怕一寸，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问题：

江年到底讨封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