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正在由人向鬼转化。
眼下,他已经退无可退。
心中那个疯狂血腥的念头,此时却变得更加明晰。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起乩!
“一见生财!”
“天下太平!”
江年虽然张口,可声音却并非由喉咙发出。
他周身皮肤宛若拥有了说话的能力,正在声嘶力竭着什么。
自己的灵魂与精神,正在遭受重创。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撕裂自己的灵魂,挤压自己的精神。
下一刻,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他骤然发现脚下的大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缝隙之内有黑不见底的深渊,在这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之中正在爬出什么东西。
那东西投射而来的一缕视线,落在江年的身上,令他身子不停战栗,牙齿不断打颤。
下一刻,两个诡异的身影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大地裂痕边缘。
一位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官帽之上写有“一见生财”四字,尊曰“白爷”。
另一位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之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尊曰“黑爷”。
白爷黑爷手中各执有一条勾魂的锁链,它们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江年。
被这种东西看着,江年敬畏到了极点,毕竟它们是黑白无常,是真正的鬼仙!
江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起乩,便真能请来这两位鬼仙,他们算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
“这他妈是什么?!”此刻,不只有江年能看见这两位鬼仙,就连教主与晴儿,也被这一幕吓破了胆。
哗啦啦!
此时,黑白无常瞬间抛出手中锁链,分别勾住教主的一双儿女。
这只魙本来距离张得禄十分接近,就要转身为鬼,再转身为人,
可黑白无常的这两道锁链,分别锁死他们这这一对姐弟,锁死他们变成鬼的那半边身子,阻止他们靠近张得禄的希夷之舞。
在付出了极大的精神代价之后,这只魙妄图变成人的计划被中断。
“停了?!”
江年也发现,自己和张得禄由人变鬼的过程,也短暂的停滞下来。
教主怒瞪双眼,可有那黑白无常在场,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谄媚问道:
“江年,你这是为何?”
起乩之中的江年,身体摇摇晃晃,精神备受重压,似乎随时有可能身魂崩坏。
在巨大的精神痛苦之下,江年浑身上下透露着凶悍的杀意。
思考对于他来说,成了一件特别麻烦的事。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两种最为简单的念头:杀,或者,不杀。
“希夷之舞,已经有了。我要的那个真相呢?你给梦老的那张纸!”
“有!我有!我现在就请梦老来!”
教主立刻装模作样,开始作法请梦老临尘。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假的,他根本没给梦老任何记录真相的东西,请梦老有个屁用!
他本以为张得禄的希夷之舞一旦出现,自己便不再需要江年,江年便没了任何利用价值。
那还给他关于那个“豆芽”的真相做什么?
用完江年,抛弃便是!
可谁能想到,江年竟然能起乩请来黑白无常!?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鬼仙”啊!
如今,教主无计可施,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
他知道,起乩是件燃烧生命与灵魂的邪术。
只要自己拖了足够多的时间,把江年活活拖死,自己就稳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年现在的精神压力极大,正处于随时会放弃思考的边缘。
对于教主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幻术师,江年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说是真的?自己能信么?
他说是假的,就真是假的么?
思考太麻烦。
怎么办?
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