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开恩,元同心中暗喜,他的三寸不烂舌已显效力,需得再接再厉:“益处之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便是快速增加大魏的人口。
如今各国在兵力上角逐,不在于谁更为骁勇,而在于谁的兵马多,在于谁有充足的兵源,这才是未来胜出之关键。
纵观魏蜀吴三国,其幅员相当,吴国坐拥江东富庶之地,且有大江天险为障;蜀国号称天府之国,又有蜀道之天险为屏;魏国坐拥中原,无险可守,又四面受敌。
但三国相争,最后胜出的却是魏国,诸位大臣以为原因何在?”
众大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有的想言却不敢言。
拓跋嗣看看众臣,又瞄了一眼拓跋珪,说道:“其原因在于人口,魏国经过二十年休养生息,有人口五百万,而蜀吴两国相加也仅三百万余。
蜀国有诸葛孔明,虽神机妙算,但七出祁山仍伤不得魏国的根基,原因何在?
蜀国人口不足百万,即便是全民皆兵,老幼妇孺齐上阵,也敌不过魏国的百万之军,它何以胜出?”
“殿下所言极是!人口才是战争的根基,若无人可战,则必亡矣。
今之赫连夏国,看似兵强马壮,但他四处征战,烧杀抢掠,其国内乡里村社皆十室九空。凡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消耗下去,夏国不日将亡国。
改草为田,可用兵卒耕种,亦可用流民,更可用奴隶。
如今战乱连年,流民四起,仅长安城便有数千流民,整个中原会有多少流民?恐怕不止十万。
这些流民大部分是农夫,他们被迫离开家园,若得知魏国无战事,且有田可耕,则必定会不招自来。
对农夫而言,有田便有家,田在何处,家便安在何处,魏国给田,他们就是魏国人。
在魏国,但凡有些实力的家族,皆有蓄奴的习惯,少则上百,多则上万,全国会有多少奴隶?
一个人一旦成了奴隶,他便不再是人口,对国家已无意义。若解除奴隶的奴籍,同样给与耕田,魏国的人口又会增加几何?”
元同提到解除奴籍,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大臣不再沉默。他们早已受够了元同的喋喋不休,他在不断触及他们的利益,而除奴籍更是损害他们的利益。
他们很清楚,元同口中的实力家族就是他们,奴隶对他们而言就是财产,如今元同一句话就让他们把财产通通舍去,谁能接受得了?
这些贵族大家们,尽是些只吃不吐的貔貅,见元同如此说,他们必然要反击,否则皇帝一道圣旨,他们这活动的财产必将付之东流。
一个肥头大耳者喊叫道:“蓄奴是我鲜卑祖先沿袭数百年的传统。奴隶代表什么?它代表战功,代表对大魏的贡献。
如今你嘴唇一碰,要我们废奴,这是在抹杀我们的战功,藐视我们对大魏的贡献。我倒要看看,你是何居心?”
“奴隶是我们的财产,这是祖制规定的。如今你让我们违背祖制,我们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又有人帮腔。
“陛下!祖制不可违呀!”
“陛下!千万不能听信谣言啊,要维护祖制啊!”
“陛下,祖制不存,大魏危矣!”
………
众大臣情绪高昂,祖制的旗号喊得震天响,脸上一副正义凛然,忠臣之相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