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谧不再那么嚣张,拓跋绍心中的那丝不快也消失了,随即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不过,他是有侧重的,讲到拓跋嗣时,叙述得最为详尽,可谓心之所想,口之所讲。
董谧站起身,咆哮着,“哎呀!我的殿下啊,祖宗啊!这怎是鸡毛蒜皮,这乃是变天的前奏啊!”
拓跋绍吓得险些扔下酒盏,他从未见到董谧如此动怒,莫非宫女今日无法使他泄火?
他想到这里,眯缝着小眼睛说道:“父皇稳坐大殿,我清河王也如日中天,何来变天?董卿家心中若有怨怼,去找宫女吧!一个不够,你便带上两个。”
“殿下,臣并非在说玩笑话!他们不是在演戏,他们摆弄的是真章,矛头所指的正是贵族大家。而齐王,他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参政的权力,殿下以为这也是玩笑吗?”
“卿家,勿要在这危言耸听,一惊一乍的!涨了别人的志气,对你有何好处?
齐王得到的是什么权力?我大魏哪有农耕给他管?任凭他们叫的欢腾,那些贵族大家绝不会乖乖就范。
父皇用十余年时间打压朝中权贵,如今他们仍然稳稳站立。父皇都无计可施,他们几个跳梁小丑怎能成事?
对付这一群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还需我候猬营出马。我看你呀,不过是杞人忧天!去吧,找几个宫女消遣去吧!”
“你—”董谧气得脸发绿,转身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转身回头,“清河王,若有朝一日齐王常伴圣上左右,你莫要后悔。
贫道言尽于此!我回人极宫继续修仙问道了,殿下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董谧提到齐王,这刺痛了拓跋绍的神经,他想不出齐王会做出什么功绩,但想到齐王越来越受父皇的宠幸,心中的愤恨便难以抑制。他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如何破局,只能依靠董谧。
拓跋绍站起身,跑过去拉住董谧,“卿家莫走,我只是在说笑。来来来,卿家随我回来。此事需从长计议,你我在此详商。
你是本王的肱骨之臣,我身边怎能没有卿家呢!”拓跋绍一边哄着董谧,一边将其拉回。
董谧是善读人心的好手,只消几句话便戳痛拓跋绍的心。他不会离去,只不过给拓跋绍演了一出欲擒故纵,以便让这小杂种听得进人话。“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当是从长计议啊!”
“卿家请讲。”
“他们是借宇文昌的垦田在顺势布局,自己获益不说,还赢得了圣心,又获得了一众汉臣的支持,而齐王也得到了实差,可谓一举多得啊!
若他们布局成功,定会形成一股以齐王为中心的势力,这便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手中只有个候猬营,与他们相比则显得势单力薄。”
“董卿,你说的他们,究竟是何人?指的是宇文家?”
“一切尚未明了,臣不敢妄加推断。据我所知,宇文父子并非同心,谁参与其中尚需观察,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元同是其中一员。
宇文父子演的这出戏,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元同谋划的。宇文日性情耿直,并无大智,宇文昌尚欠火候,此计绝非出于二人。
那宇文镇宓是个明哲保身的老狐狸,也绝不会大动干戈来损伤自己。若非有其他高人藏而不露,那么此计定是元同所出。
此后,候猬营需重点关照这个元同,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摸得清楚,若他真是帮助齐王笼络朝臣,一定要把他除掉。”
听说要杀人,拓跋绍顿时来了煞气,恶狠狠道:“对,除掉他,最好把宇文日、宇文昌也一并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