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岭汽水厂厂门口。

一头发凌乱，穿着黑的发油衣服的男人坐在了地上，一会儿自说自话，一会儿哈哈大笑。

“疯子？”

洪亮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一步。

男子突然抬起了头，用乌黑的眼睛看着洪亮，然后伸手指着洪亮道：“你是这个厂最大的官吧。”

冲着洪亮招手：“来来来，过来，咱们聊聊。”

苍蝇蚊虫在男人身上飘飞，洪亮身体出现了不适的反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要不要把他赶走。”门卫魏大爷提议道。

“去食堂拿些东西给他吃吧。”洪亮道。

魏大爷不解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再让我姐去我宿舍拿几件衣服吧。”

洪亮补充道。

看面相，对方三、四十岁，黝黑的衣服上还别了一支钢笔，可见对方曾经也是个讲究的人，不知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门卫魏大爷端着一个大盆过来，盆里面盛满了饭叠满了菜。

洪亮的好奇心战胜了身体的不适，接过盆，小步快跑将盆递给男人：“吃吧。”

男人咽了咽口水，接过盆却拍掉了洪亮递过来的筷子，用乌黑的手抓着雪白的饭，塞进了嘴里，不经过咀嚼吞进肚子里。

没一会儿男人便把一大盆饭给造完了，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舒服。”

抬头用乌黑的眼睛看着洪亮：“我没疯，请不要把我当疯子。”

洪亮笑了笑没说话。

疯子是不会把自己当成是疯子的。

而后又把衣服递给男人“待会去洗个澡，然后把这身衣服换上，以后要是饿了就来我们厂里面，我会让我姐姐给你留饭。”

“我不是疯子，不用你可怜。”男人仿佛被击中了痛点开始变得狂躁，大吼。

“冷静，冷静。”洪亮安抚。

男人这才冷静了下来：“我有配方，你是好人，我要把配方卖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着，不一会儿在裤子口袋摸出一张黑得发油的纸条递给洪亮。

洪亮接过后，打开纸条看了几眼。

“乳酸链球菌素，蔗糖素和安赛蜜，羧甲基纤维素钠，浓缩乳清蛋白粉……”

这些专业用语，可以在后世的饮料包装见到，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对方的话至少有五分是真的。

“比例呢？”

“比例？那可是绝密，我可要靠这东西卖钱的，怎么可能轻易给你。”男人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这样吧，你来我房间先洗个澡吧，换身新衣服我们再详谈。”洪亮道。

对方给洪亮的感觉是半疯半清醒。

男人没有拒绝，起身跟在洪亮身后。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也吸引了办公室人员的注意，瞿溪、王花牛皆透过窗子看向大门口。

半个小时后，一个披着长发容貌俊美的男子从洪亮房间走了出来。

“咱们去办公室详谈。”

洪亮抽出一根烟递给男人。

男人刚走进办公室，瞿溪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的脸，手里的笔掉在地上，她没忍住放声哭了出来“呜哇”

然后小步快跑抓着男人的手：“你是颜睿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了？”

颜睿看着泪眼婆娑的瞿溪，往后退了几步，眼眶微微泛红，指着瞿溪嘴角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