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天花板。
还是上一次的医院,路明非和诺诺仍然住在条件最好的病房里。
不过来给两人做检查的不是本地的医生,上手者全部个个都是金发碧眼,不过操着标准化的中文联播口音,一听就知道来自卡塞尔学院。
不过,卡塞尔有正经的医学专业么?
如果说龙类解剖学算是医学专业的话,面前的这帮白大褂应该也是经验丰富的名医吧。
路明非感觉到有些不适,面前这位看着像是和芬格尔师兄同样的雅利安人,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回的抚摸,最后找到了烙在路明非脖颈上的世界树的印记。
这位仁兄显然是特别兴奋,跟发现了路明非的敏感点似的。他连续从嘴里蹦出两句德语,语速快得和“帝国的灭亡”里的小胡子一样,他甚至还在脱医用橡胶手套。
我勒个德意志啊。
路明非赶紧去推他的手,义正词严:“兄弟你想干什么?”
“啊,我就是想看看……看看来自「尼伯龙根」的印记,听说身上有这样印记的人都活不久,我怕之后见不到你就没得看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不祥的象征吧?你知道不祥是什么意思吗?”
“噢,我可太知道了,《易经·困卦》里面说:入于其宫,不见其妻,不祥也。现在的释义是不吉利不好不善。”灰眼睛的雅利安人像是班里老师最爱提问的学生,让路明非狠狠噎住了。
路明非缓了缓,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不担心被我携带的厄运传染给你吗?”
雅利安人缓缓摇头,目光坚定,“不怕,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像这样为了追逐和探索理想而死,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死法了。”
路明非彻底无话可说,于是敞开胸怀,“兄弟,来吧,你记得要快一点。”
结果仁兄只是脱下手套轻轻触摸了下烙印,自语道:“原来真的是自己从肉里长出来的,你会疼吗?”
路明非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那就结束这次诊疗吧,我和你汇报一下,路明非,一年级新生,未入学,嗯?”白大褂愣了下。
“血统‘S’级……嗯?”他又愣了下。
“血样中龙类血液占比百分之六十三?嗯?”他下意识的后退,不小心撞翻了,身侧的工具台。
按照他的所学,这种血液占比,这就是已经被龙血侵蚀成死侍的数值了。
路明非嘴角抽抽,不是说好的重于泰山吗?怎么到这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没事的哥们,我也没有被死侍咬,这个数据可能是受到了「尼伯龙根」的影响吧,你看我现在像是死侍的样子么?”
“看来你们两个身体都没有大碍,那就别再在医院里头待下去吧,来和我彻夜长谈。”叶胜推门进来,手里夹着两指厚的册子,这点时间他等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