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苑耀早有体会，比如问他“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怎样的？”

“哦，我给你列几个式子，你一看就懂了。”

当曹一方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列出来的时候，对方就傻眼了。

曹一方的眼神就是“怎么样，我已经给你写的这么透彻了，你应该懂了吧”，对方常常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否则显得自己智商有点问题所以打道回府。

苑耀问过他：“你大学是不是想学数学专业。”

“数学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天生数感比较强罢了，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苑耀想了想说：“我想学设计，就是给人家设计房子那种，以后我也可以设计自己的房子，你想想，能住进自己亲手设计的房子，那感觉多爽。”

曹一方拿出一张纸来说：“那你以后想设计什么样的，你大概画一下。”

苑耀拿过纸来，一笔一划的描绘出来，“房子最好是两层的那种，外边刷上咖啡色的漆，有半墙的藤蔓匍匐在上边，窗户一定要大大的，让每天的阳光都能照耀进来，房子外边最好有个休息区，人工池塘啊、秋千啊、凉亭啊，可以招待朋友。”

苑耀把画好的图给曹一方看，“我画的不太好，但是大体上就是这样了，可能有点幼稚吧，不过我觉得很好。”

曹一方看见她画的图纸说道：“想不到你画画还不错吗，构图很工整啊。”

正看着，手中的画被人抽走了。

“嗯，画的是不错。”美术老师点点头。

美术老师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文艺青年，扎着一个小辫儿，画的一手好画，平时的爱好也很文雅，读读书看看报，明明是个挺拔的大小伙子活得跟一个老头儿似的。

美术老师走上讲台说：“上课啦，都安静一下。你们下个学期就没有美术课了，所以要好好珍惜现在啊。”

苑耀本以为又回归了平淡的生活，但是没有想到生活又无情的向她丢了一颗小炸弹。

苑耀愁眉苦脸的在座位上坐了一整天没怎么动。乔惠生过来问她：“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不要憋着，说出来让大家也开心一下……”

苑耀说：“惠生，你英语口语怎么样？”

乔惠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实在话，我每次听见英语老师讲课都觉得她在念咒，一个句子你们听到可以自动翻译，在我耳朵里就是‘妈咪妈咪轰妖怪受死吧’，可以说英语给我完美的人生戳了一个小洞。”

苑耀想起来了，上次大街上遇到一个外国人迷路了，对方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苑耀勉强能听得懂一点点，但是也仅限于知道他在问路，脸憋得涨红憋出来一句“Pardon？”，而旁边的乔惠生则显得非常自然，说了句：“Sorry，eak English.”就拉着自己跑了。乔惠生的解释是，你让他重复一遍有什么意义吗？反正再说几遍也不懂，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苑耀在听到自己被选中要去参加学校的英语演讲比赛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哀求老师可不可以换人，而老师也是比较崩溃的，“参赛人员是学校随机抽的，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吗？”

苑耀本来还不想去，但是听到这句充满不信任话就觉得自己非要拿出点成绩来，就决定好好准备了。

但是，由于自己长时间受英语老师“高考不考口语，大家多做题就好了”的影响，口语真的拿不出手，所以只能一点一点从头练起。

曹一方看着苑耀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那我帮你练吧。

看着苑耀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我转学来以前的老师比较注重发音，所以我英语还凑合。”

这一点他也不算撒谎，只不过没有把事实说全而已。他妈妈当初为了让他学好外语，请了好几个外教到家里，多对一教学，轮番上阵，让他沉浸在外语的环境中，所以他现在英语发音比较纯正，日语、德语、西班牙语也都会一点。

苑耀觉得曹一方有时候挺厉害的，总是不经意露出许多优点，但是总是觉得他并不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人，他身体里有很多令人难以发现的东西，苑耀总有错觉，这些东西说出来的话总会掀起一些风浪。

好像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些秘密，这些秘密被自己谨小慎微的呵护着，生怕别人看到。不管是悲伤痛苦的伤疤，还是难以启齿的毒瘤，都不希望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看到。你和对方分享的秘密越多，你们的关系一定会比别人更亲近。但是，这是一种用撕开自己伤疤的方式换取的友情，你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