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哭道:我要去追赶敌人,救我的姊姊。这里先拜托大娘了。我把银子留下,一来给姊姊买些药品滋补,二来,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我办完事儿,立刻回来。
老妇人笑道:去吧,去吧。放心,我这里穷乡僻壤,等闲得官兵们也来不了。你师姊不会有事儿。快走吧。
李檀站起身来,将师姊的宝剑放在木床下面,用浮土埋上。自己则擒了自己的宝剑,开开木门,又给老妇人磕了几个头,急忙纵身离去。老妇人自关上房门,调养青云道姑暂且不提,但说着李檀离开了小小的山村,找寻到一条小路,径直直奔北方而去。
李靛与李脂驾着马车,一路颠簸着在林内一直沿着小路朝北而行。跑了半个多时辰,白马惊吓劲儿过去了,慢慢的放缓了步子。
李靛说道:慢行也好,等三妹她们追上来吧。李脂却不同意说道:大姊,那几个狗腿子也不是好惹的,三妹俩人未必是对手,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这马车太炸眼,万一被人追上来就不好了。
李靛同意,她很佩服自己的二妹妹自小聪明,主意多。正说着,隐隐看到那边林内似乎有檐角透露出来。李脂急忙止住白马,跳下车子,将母亲的尸身拖了下来,与大姊李靛一起搬下马车。李脂冲着马屁股一拍,那马恢恢一叫,扬起四蹄往前又小跑而去。
俩人前后抬着母亲的尸身,往那飞檐的方向,拨开林内乱草,扒开秘密叶子灌木,连滚带爬的总算进密密林内,找到了一条路,往里面摸过去。大姊身量高些,将母亲背在身上,李脂前面开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李脂高兴的说道:大姊,果然是个庙宇。
俩人透过重重黑幕,仔细分辨,眼前果然黑乎乎的隐隐是个山门。这山门却十分破败,半边已经坍塌了,一边却破烂不堪的支撑着,挡住了一小半的门口。李靛放下母亲的尸身,李脂过来,俩人一起抬着,沿着山门的台阶往上面吃力的抬上去。
山风呜呜吹来,在破庙小院内盘旋而过,李脂打个冷战叫道:大姊,我怕,咱们别进去了。这里黑灯瞎火的,咱也没个亮。
李靛却强自支撑着说道:马车已经放跑了,只能藏在这里了。既然是小庙,免不了有上香的人,香烛难免也是有的。快进去吧。李脂只得打起精神来,咬牙将母亲的身子抬起来,进了山门,却不小心被脚下台阶一绊,身子一个趔趄碰到了那半边破烂的木门,哗啦啦的木门腐朽烂开来,李脂没支撑住,身子摔在了山门旁边的墙上。哗啦啦,土墙上掉落下来众多土坷垃和灰尘。
李夫人的尸身却掉落在了地上。
李靛埋怨道:二妹,你仔细些。娘亲已经死的太委屈了,你还摔着了她。李脂却不满的嘟哝着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大姊。娘亲倒好,扔下咱们不管了,让咱们受这份罪。她从地上把母亲重新扶起来,俩人一起用力,总算过了山门,进入院内,紧行几步便到了殿门屋檐之下。
将李夫人的尸身摆放在小庙屋檐下,俩人累的浑身快虚弱了一般。毕竟连日的囚犯折磨,已经将她二人身子掏空了。又整日没吃的米水,自然气力不支,于是都在屋檐下喘气起来。渐渐的,困意征服了二人,俩个姑娘竟然又累又饿的睡着了。
半夜,新月升起,将整个山林笼罩在一片蒙蒙胧胧之中,山风依旧吹拂林稍,时而呜呜作响,似鬼哭狼嚎,或者婴儿哭泣,或者山猫肆虐般的嘶鸣。一个人影却悄悄的伏了进来。
来人正是熊氏老二熊不换。他一路追踪过来,沿着小路施展轻功奔跑,行走了十来里地,却看到前面一辆马车停下。他悄悄摸过去,却只见白马正在啃吃树皮与地上的青春。一个健步,他用长剑挑开竹棚上的布帘,里面却空空无人。
熊不换一想,定然是这姊妹半路下车,却将马车放空了引诱着自己来这里。他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将白马解下套绳,拉入林深处,捆在树上。自己则重新沿着来时的小路,慢慢往回走去。果然,走了几里地,新月刚刚升上来,隐隐约约看到林子旁边似乎有隐隐的楼阁出现。他便拐下了小路,一直摸了过来。
走了不远,已经隐隐看到那大门敞开的小庙。熊不换心里一喜,眼前浮现出李脂那虽然憔悴却娇媚无比的脸庞,暗暗喊道:美人,你别急,我来了。他几个跳跃,便上了台阶,往小庙院内迈步进入。
这熊不换为何会对李脂念念不忘。只因为在城中打斗之时,李靛与李脂带着娘亲李夫人沿着城中小巷子往北城门逃跑,三人出了城门便看见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马夫,正在焦急的看着城门。见她们三人奔过来,便开口问道:你们可是李氏母女?
李脂警觉的问道:你是谁?
那马夫着急说道:快上车,快上车,道姑与李小姐雇佣我在此等候你们。我要送你们逃离此地。
李脂怒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假的,小心姑奶奶一掌劈了你。马夫哭丧着脸道:别这样,我也是小本买卖。李脂怒道:还罗嗦什么,快过来帮我们搀扶一下。
马夫急忙过来,帮忙把李夫人扶上马车,李氏姊妹也赶忙爬上马车,马夫摇动鞭子,抽打着白马的耳朵尖,那马疼痛不已,扬起前蹄,一声嘶叫,刚要前行,却突然被一只粗大的手掌紧紧扣住白马的嚼子。那马突然受控,没能撒开四蹄狂奔,立刻脾气上来,使劲摇晃着马头,呲牙裂开大嘴,拼命晃动着头顶的铃铛,焦躁的踢打着来人,四肢蹄子在地上狠命的刨腾着泥土。